落地的惯性让本就受伤的脚踝瞬间痛上了九霄云外,他这一身本就没几两肉,肩胛撞上了傅呈辞的后背疼的反倒是他,后者眉眼含笑,回过身来像是没看到他此刻的窘迫。
半推半就将人搂在怀里,狎昵道:“投怀送抱?”
陆怯勉勉强强站稳了身子,含笑道:“腿脚不便有劳王爷送我回房了。”
傅呈辞狭长的眉眼一挑,果真扶着人往房间走,回的却不是陆怯口中的那个房间。
半倚在桌边,陆怯看着傅呈辞,语气凉凉道:“王爷何意?”
“过来,”傅呈辞拍了拍床边空余一人的位置,道:“你那脚踝再不上药,明早估计落地都难。”
陆怯面有戚色的走了过去。
上了药后,傅呈辞也没让人离去,他直接吹了灯,伸手拍了拍对方肩头,做了一个揽入怀中的姿势,声音沉沉,说不出的磁性:“就在这睡吧,若是现在回房不免会惊动旁人。”
陆怯略微犹豫了一下,望进对方坦荡无余的眼眸深处,回绝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在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如今扭扭捏捏反倒是他心地狭隘了。
他盖着被子躺在里侧,背过身去的那一瞬没注意到傅呈辞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戾,锐利十足。
盖着一条被子,安静的能够听到彼此平稳的呼吸声,朦胧之间感觉自己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内,一条手臂横过他的腰间,将他环住,很快陆怯就睡下去了。
第二日起来时,床榻外已然空了一个人影。
脚踝用不上太多力气,走路不是问题,陆怯走出去时,傅呈辞和陆玉正在下面用早膳,有说有笑。
垂落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紧缩了一下,不甘的执念在心底生根发芽。
随即,他轻叹了一口气,在睁眼看下去时瞳孔的灰霾一扫而空,古井无波一般,一如死水。
除了叫人送来饭菜,陆怯没在出门一步,就连陆玉同傅呈辞去走访民间他也一声不吭。
床榻之上陆怯用牙关咬着绳子将双手束缚在一起,嘴里塞了一团布,防止咬碎牙关,或是咬舌自尽,双目狰狞,喉头发猩,不春来势汹汹,而阮刀却迟迟未归。
忍不住不春的人会死在自己的手下,或是用刀剑了解,或是鲜血流尽苦苦煎熬而死。
而他还不想死......
一炷香的时间,万虫蚀骨的疼痛才得到缓解,被汗液浸湿的床褥可以拎出水来,打碎的发丝紧贴着脸颊,两鬓之处冷汗簌簌。
阮刀进门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床上之人蜷缩在一起,空荡的目光宛如失去灵魂的躯壳,即将凋零陨落。
阮刀连忙将人的手腕松开,在拿去他嘴里塞着的布,动作万分轻柔,唯恐伤了床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