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便有一轻柔嗓音接话:“你莫要乱说话,傅公子文才卓绝,又得陛下喜爱,求得陛下恩典,可以参与春闱,本无可指摘。”
这话看似是在为傅清瑜说话,但实际却是说傅清瑜恃宠而骄,甚至扰乱科举。
而傅清瑜立刻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赫然就是先前被称为“小清瑜”的工部外郎徐嵇安之子,徐灵琅!
当初冷云麟严禁徐灵琅用“小清瑜”之名,傅清瑜又一直当猫,已经许久没有听过徐灵琅的消息。
原以为这人会就此安分,如今看来,他分明还在闹幺蛾子
他倒是没有再模仿自己的穿着打扮,但神态一如既往的柔柔弱弱,让他十分看不上眼。
傅清瑜眉头皱着,带着冷云麟他并不想与这人起冲突,便伸手拉了拉冷云麟:“麟哥,我们走吧,换一家。”
傅清瑜可以不计较,但冷云麟不行。
自己心尖上的小猫被人这么奚落,不找回来怎么成。
安抚拍了拍傅清瑜的手,冷云麟抬步走了进去,冷冷道:“听你的意思,你是跟傅公子很熟?”
徐灵琅听到声音,转回头一看,目露惊艳。
这衣着打扮与周身气势,分明是贵公子。
他连忙起身行礼,恬淡一笑:“我与傅公子只有数面之缘,并不算熟,但我仰慕傅公子已久。”
“是么。”冷云麟轻嗤一声,“我还以为你与傅公子无话不谈,他亲口告诉你,他跟陛下求得恩典,所以这会儿才信誓旦旦,搞了半天,原来傅公子恐怕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不知你可学过《论语》,‘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话可是他学过的,如今活学活用,非常完美。
被一个俊美男子这般当众拆穿,徐灵琅面上不好看,但还是稳住了,轻声道:“难道不是么?陛下英明贤德,行为处事无不以百姓为先,以国事过重,怎会忽然枉顾祖宗律法,为傅清瑜破了规矩。”
他这话倒有些水平,竟然将皇帝扯出来做大旗。
若是对着旁人说,恐怕会有用,但是对想要推陈出新的冷云麟来说,就是大不敬了。
冷云麟确实不愉,在他看来,书生是有大用处的,他们年轻,意味着脑子活络,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改变大晏。
但他不至于直接表现出来,而是更加鄙夷:“若不是看你身形装扮是大晏人,我还以为你是地里的老学究爬出来了,一口一个祖宗律法,你若看不惯大晏,你活去前朝去,若真一成不变,你如今说不得还是奴隶出身。”
大晏虽有卖身契一说,但却不是奴隶之名,也不允许买卖奴隶,贬为奴者,大多是犯事的官员亲眷,仍旧为朝廷做事,只不过从事的是挖矿晒盐等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