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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叩见陛下——”他三步一叩首,行了对帝王的至高礼节,“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像是朝堂觐见,明明私下里的礼节并非如此,可是他依旧这么做了。

    他在威胁朕。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给予他这份权利,让他逐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不就是朕么。而朕也很愿意,给予太傅退让与他人没有的殊荣。

    “太傅何故如此作态?”托着下巴去看他,“太傅是朕的先生,先生有令自然无不遵从啊。”哪怕不会是什么好主意,朕也不会在乎的。因为那是朕想要的结局,所以除非他劝朕勤政,否则朕不会生气的。

    不过太傅并不是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他在最后一个扣首,额头撞地长跪不起:“臣恳请陛下,让臣告老还乡。”

    ……恩,朕得承认这个超脱了朕的掌控……

    “太傅缘和如此?这一年太傅在朝堂上助朕良多,朕还年幼,有太多事情需要依仗太傅了。”靠在龙椅上,虽然很想装作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可是那样太费功夫了,“先皇逝去多年,太傅是先皇留下给朕的顾命大臣。”

    “臣已年迈,诸事已再无心力。陛下如今年岁以大,那些奏折也该陛下自己批复了。”太傅不为所动,他跪在那里,“这么大的年纪,臣已经失去了年轻人的干劲了,这把老骨头,还是早些退下,给那些年轻人让路吧。”

    “年轻人可没有太傅这么豁达的心思啊。”

    “陛下也还年轻,磕磕绊绊的总是能成长起来的。”

    他意有所指,可是那又如何呢。

    “太傅真的要走么?”叹息。

    “臣无颜面对那些南下为陛下效力,却将事情推卸到如此境界的弟子啊。”太傅老泪纵横,其中有几分真意大概只有他自己知晓了,“这都是臣教导无方所致,臣愧对于陛下,愧对于将陛下托付于臣的先皇啊。”

    或许朕应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只是真的没那个心情了。比起十三年前跪在先皇面前,为朕与母后苦苦哀求的男人,他匍匐在地身形倚楼,当初笔挺的背在朕的面前曲折,不再是记忆里当年的的模样。

    “太傅还记得第一日与朕初见,与朕讲起的诗集么?”窗外只有树影沙沙,宫中很少见到飞禽,大多鸟儿还为得进宫便被外围的守卫们驱赶离开。与太傅初见那日,也是这样秋高意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