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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后背他自己又看不见,药粉倒了几次都没有倒对。狸奴本来不想管他,可看他把一整瓶药都要糟蹋干净了,那药瓶和纪疏闲下午给他的那瓶一样,他闻出来那药贵,太可惜了。

    犹豫了一会,狸奴抱着水壶挪了出去,躲在后院一根柱子后面,探探脑袋,小声地问他:“那个……你要帮忙吗?”

    纪疏闲听见了声音,却左右看了好几次才发现说话的人躲在哪里,他盯着几乎和柱子融为一体的狸奴看了一会:“大半夜不睡躲那干嘛呢?过来。”

    狸奴没动,脚尖甚至还往后挪了挪。

    “……”纪疏闲沉默了片刻,“那你是能隔空帮我吗?”

    当然不能,狸奴倒是可以隔空扎他飞刀。

    僵持了一会,又被他叫了两声,狸奴才期期艾艾地蹭了过去,放下水壶,帮他往后背上药。那药粉一倒,许是煞得疼,后背肌肉就是一缩,看得狸奴心惊肉跳的。

    他上药手法也不怎么精致,但反正比纪疏闲自己强点。

    狸奴看着他的伤,怕裴钧将来也会打自己,担忧地问:“……殿下很爱打人吗?我不经打。”他怕自己说的不够严重,纪疏闲会不跟他说实话,于是又补充上一句,“一打就死。”

    纪疏闲笑出声,一边起身穿上衣物:“放心罢,殿下不打小野猫。”

    狸奴哪里能放心,他仰头瞪着纪疏闲:“那他为什么打你?你不是他很厉害的侍卫吗?”

    纪疏闲理论上并不是摄政王的侍卫,但狸奴这么说,倒也没什么不对,他阖衣拢好,松松系上衣带:“打我只是因为我没有办好差。”怕他又误解,“不是你们那种差,是公务。”

    狸奴:“……”

    他扫了狸奴一眼,道:“你既然这么害怕摄政王,怎么不跟着嘉成县主回汝南?”

    狸奴嗫嚅道:“我不想去汝南,太远了,我已经习惯在京城了。而且平安侯对我挺好的。”

    纪疏闲捡起剩下的几件衣物,搭在肘间:“那你放心吧,殿下不会因为你没有伺候好人而打你的,况且有平安侯在,别瞧他傻,也是知道疼人的,会为你和良言说话。”

    他视线往下一落:“你脚好了?出来做什么的?”

    狸奴听他语气又跟审犯人似的,不由并了并脚尖,低声老老实实道:“晚上泡了脚,还上了药……我给良言哥煮药,出来打点水。我什么也没做!”

    纪疏闲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没再说什么,趿着鞋走了。

    狸奴忙弯下腰打水。

    走到廊下,纪疏闲忽然想说什么,一回头:“啊对了,你……”一阵风自身旁倏的刮过——是那小野猫抱着水壶,跟撞了鬼似的疯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