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纪礼这才回过神,他捡起手边的柴火添了一些,那柴火有些潮,火灭的更加彻底。
“用这个。”司漠不知何时站到了司漠身后,将一把松木丢进火堆,不消片刻便又燃了,他说:“看吧,你最会的还是玩儿。”
纪礼不予理会他这种幼稚且无理的挑衅,蹲在药罐边守着。
感受到气氛不寻常的司漠也蹲在他边上,沉默半晌问道:“你怕了?没见过死人吧?”
纪礼的沉默让司漠的疑惑得到了印证,“我小时候就见过了。”司漠托腮安慰说:“第一回 见害怕不算丢人,见的多了就习惯了。”
纪礼侧过脸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哭笑不得,他忽然明白了裴熠六司漠在身边或许是因为他那冒着傻气的天真,要是离开了裴熠,他可能会被打死。
不过他功夫好,可能不会被打死,会饿死。
“他真的是被饿死的吗?”纪礼说:“食不果腹的......胖子?”
“胖子怎么了?”司漠蹲的腿发麻,索性坐在地上,“阎王还分胖瘦?”
“不知道。”药罐里翻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纪礼忙起身掀开药盖,他一直想着那个人,便没过多注意,伸手就说:“我给表哥送药。”
说罢那滚烫的药盖便伴随着一声尖叫滚到了地上。
司漠说的没错,他当惯了衣来伸手的少爷,煎个药都差点打翻了药罐。
*
秋白替裴熠换了药,出门时遇上了端着药进门的纪礼,不怪秋白眼神好,实在是他手指抱的太显眼,这种致命的包裹伤口的方式,除了司漠怕是没有第二人了。
他微微行了个礼,跨门与纪礼错身而过的时候忍不住蹙着眉提醒道:“纪公子晚些时候去我那里一趟。”
纪礼不明所以,还要问话的时候就见秋白领着药箱先一步出去了。屋内昏暗,因为里头烧着炭炉所以很是暖和,桌上还堆着换下来的纱布,干涸的血透过白纱,他顿了一下,见有人进来收拾完了,他才跨进来。
待收拾的人走远了,裴熠才说:“手怎么了?”以往他的药不是司漠就是秋白送来的。
纪礼把药碗推过去才掀袍在他对面坐下去,说:“想不明白。”
裴熠看着这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目光略过它,反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纪礼说:“恩?”
“以前爹不让我出谒都,我知道他是为我好。”纪礼皱着眉说:“可是这一次他竟然没有拦着。”
“出了谒都才是大祁,舅舅应了你入禹州军,你往后不止是裴崇元的儿子,这一路来,你看到的才是真实。”
纪礼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