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安说:“兴许是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宜张扬。”
“曹旌已经知道账本的事,张扬与否他都是知情人,这样的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下手之人故意要把他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太后说:“成安王可没这么好心,曹旌为人如何,哀家心中有数,他很难为谁所用,定安侯这么做不过是卖了他一个人情,毕竟他身上还背着四十万两说不清楚的军饷钱,这件事要想做成,少了户部怎么行。”
“原来如此。”赵同安恍然醒悟,赵太后自幼就比他聪明,看事也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也是因此才能在先帝众妃里得到青睐,步步为营有了今日赵氏一族的荣宠,他不禁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账本绝不能呈道皇上手里。”
“自然不能。”太后缓缓走出殿门,院中竟有几只蝴蝶落在开得正旺的花尖上,可刚停到花瓣上,便无声的落了地,太后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得到了也是要有代价的。”
“姐姐的意思是?”赵同安亦步亦趋的跟着,可太后的表情太过平淡,丝毫察觉不出任何意思。
“既然他自己找死,那就送他一程,他府上不是还有两个丫头吗?送不进他心里,总是要近身伺候的吧。”
“可是......这样的事交给两个宫女去做,是不是太冒险了?”赵同安说的不错,且不论裴熠对皇宫里的人本就有戒备,单凭身手只怕她们连裴熠的一根手指都伤不到。
“你安排一下,必要时连她们一起灭口。”太后说:“除夕夜的爆竹会响彻整个谒都,届时是一场盛宴,要想过好这个年,须得用血祭。”
*
天熙帝正在批阅奏章,李忠义在一旁端药候着,他第二次提醒,“皇上,该用药了,过了时辰,要凉了就失了药效。”
天熙帝头也不抬的伸出左手敲了敲案几,示意他将药碗搁下,李忠义照着他的话做了,又等了半刻钟,天熙帝才批阅完,“宫中无一日安宁。”天熙帝闷了药,接过李忠义地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这药虽苦,他喝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大祁自圣祖爷开疆扩土以来,百姓也日益富裕,先帝励精图治,陛下您更是为百姓殚精竭虑,正是因为陛下事事躬亲,他们才有闲工夫今日一出事,明日又是一出事。”
天熙帝听了这话倒不恼怒,反而消减了心中的烦闷,抬首笑道:“你这话倒像是朕该日日享乐。”
李忠义连忙跪下,道:“奴才是担忧皇上连日来为侯爷的事情烦忧,口不择言还望陛下责罚。”
“起来吧。”天熙帝说:“朕罚你什么,定安侯的事确实叫人头疼,不过眼下倒是不用急了。”
李忠义起身时看了天熙帝一眼,天熙帝罕见的心情不错,还带着些许笑意,他便说:“今年除夕夜的合宫夜宴依照祖宗礼制,在京的亲王都要进宫,成安王倒没什么,只是定安侯还在禁足中,皇上是否要恩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