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年知夏等了一日又一日,没能等来傅北时的冰糖葫芦,甚至连傅北时的人影都没能看见。
傅北时执意要查翠翘一案,难不成得罪了今上,被今上下了狱?
为了得知傅北时的下落,他冒着被镇国侯夫人怀疑的风险,在给镇国侯夫人请安之时,问道:“我已有多日不曾见到叔叔了,我听闻叔叔近日查的案子涉及王家,叔叔是否出事了?”
镇国侯夫人端详着“年知秋”,狐疑地道:“‘知秋’,你这般关心北时做甚么?”
年知夏镇定地答道:“叔叔是夫君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血脉相连,我自然关心叔叔。”
这“年知秋”是否与北时走得太近了些?
镇国侯夫人起了疑心,盯着“年知秋”。
年知夏并不回避镇国侯夫人的眼神。
良久,他才听得镇国侯夫人答道:“北时受陛下之命,赶赴湘洲赈灾去了。”
湘洲……
他是湘洲出身,湘洲多天灾人祸,两年半前,湘洲发生了饥荒。
便是在那场饥荒中,他彻底地见识了人性的丑陋,妹妹还险些被爹爹卖了。
不知而今妹妹如何了?
傅北时既然赶赴湘洲赈灾去了,湘洲想必不日便会安定下来罢?
不过今上为何派傅北时去湘洲?傅北时乃是京都府尹,今上多得是更好的人选。
莫非今上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阻止傅北时彻查翠翘一案?以包庇王安之。
第二十五章
傅北时想必早有打算, 毋庸他操心,他身无一官半职,操心亦是徒劳, 他现下力所能及之事只有扮演好年知秋, 以及照顾好傅南晰。
由于日日被困于镇国侯府,年知夏根本无从得知湘洲的情况,他又不敢再问镇国侯夫人,只能默默祈求上苍保佑傅北时与湘洲皆逢凶化吉。
是夜, 他发了一个梦。
梦中,他同家人走散了,他一人踏在田埂上, 小心翼翼地避开散落的白骨。
他并不出声呼唤家人, 生怕自己的存在被人觉察了去。
这夜分明是十五,圆月当空,却没甚么光亮。
夜空看起来很低很低,好似马上便要轰然坠下,将他压成肉泥。
他下意识地弯曲了腰身,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
昨日,爹爹与娘亲决定往京城去,只要能抵达京城, 他定能与家人汇合罢?
京城在北方, 但他而今是在往北方走么?
不若寻个面善的人问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