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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北时闻得足音, 抬起首来,望住了年知夏。

    年知夏不觉有些耳热,行至傅北时面前, 抿了抿唇瓣。

    他心有千言万语, 奈何十之八.九不能说与傅北时听。

    百般思索后,他启唇道:“叔叔,你尚且欠我一根冰糖葫芦,何时还我?”

    “冰糖葫芦?”傅北时以内息将门阖上了,继而一把掐住了年知夏的下颌,“年知夏,你有何资格向我索要冰糖葫芦?”

    被傅北时直呼其名逼得年知夏身体一僵,面上的笑容即刻隐没。

    “却原来, 我业已暴露了。”他早就设想过这一日, 事到临头, 面对灭顶之灾, 倒也不慌乱,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傅北时,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如何处置你?自是将你囚禁起来, 教任何人都近不了你的身, 教你离不得我。

    傅北时的手指迤迤然地从年知夏的下颌摩挲至脖颈,又从脖颈至锁骨。

    年知夏全然不知傅北时意欲如何,不过并不觉得害怕。

    傅北时骤然分开年知夏的衣襟,扯下烟粉色的肚.兜,露出一由棉布所制的条状物。

    他取了这条状物细看,冷笑道:“年知夏,你便是这样装作女子的?”

    年知夏视死如归地道:“此物唤作‘平安条’。”

    这“平安条”是娘亲为他缝制的,娘亲希望他平平安安,可惜,今日他怕是平安不了了。

    “平安?你偷梁换柱,还妄想平平安安?”你骗走了我的心,竟还妄想平平安安?

    傅北时将“平安条”一扔,恶劣地用自己生满了剑茧的指腹磨蹭年知夏平坦的心口。

    须臾,他的手指向下而去,覆上了年知夏的肚子,讥讽地道:“你自称癸水不调,你还扯谎想怀上兄长的骨肉,年知夏,你并非女儿身,如何怀上兄长的骨肉?”

    “全数是我的过错。”年知夏微微战栗了一下,他明知自己前途未卜,他这副身体却因为傅北时的碰触而欢喜不已。

    傅北时积蓄了一路的怒气,指腹下滑腻的触感却令他生出了怜惜来。

    万一他的剑茧将这肌肤割破了便不好了。

    他猛地收回手,端望着年知夏:“你认为我会如何处置你?”

    年知夏合拢了自己的衣襟,登地跪下.身来:“只要你放过我的家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傅北时心若刀割:“年知夏,你是活腻味了么?”

    “我并不是活腻味了。”年知夏含笑道,“我方才一十又六,岂会活腻味了?”

    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活下来,我岂会活腻味了?

    不过我这条命本来便是北时哥哥救的,还给北时哥哥又何妨?

    傅北时质问道:“你既然并未活腻味,为何求死?”

    年知夏从容地道:“我并未求死,傅大人若能放过我,放过我的家人,于我而言,才是最好的,但我清楚这世间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欺骗了你们,合该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