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知夏猛地抽出了自己的尾指:“傅大人不愿抱我了么?”
“我改主意了,年知夏,你应该过正常人的日子,被我抱过后,你如何还能过正常人的日子?我今日见到了娘亲与兄长那副模样,不愿见到你与你娘亲变作那副模样。”傅北时口中生苦,“年知夏,勿要断袖了,回头是岸罢。若是遇见合意的女子了,便成婚罢……”
他顿了顿:“到时候,切莫忘了请我喝一杯喜酒。”
年知夏含着哭腔道:“我已断袖了,恐怕回不了头了。”
“你定能回头的。”回不了头的是我。
“对不住,之前欺负了你。”傅北时摸了摸年知夏的脑袋,“我相信你定然能回头。”
未待年知夏作声,他指了指被年知夏冷落的娇耳:“吃娇耳罢。”
年知夏堪堪启唇,被傅北时抢先道:“快些吃罢,不然该凉了。”
他清楚傅北时已打定主意了,遂默默地端起娇耳吃了起来。
泪水从他眼眶滑落,“滴答滴答”地坠入娇耳汤中,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晕,娇耳被他送入口中,他根本尝不出娇耳的滋味,只尝出了自己泪水的滋味,相思委实太苦了。
第四十一章
年知夏一言不发地吃尽一整碗娇耳后, 又悄悄地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方才抬起首来,望向傅北时。
见傅北时手中的那碗娇耳满满当当的, 他委屈地道:“傅大人改主意了, 不想抱我了,亦不愿吃我煮的娇耳了么?”
他不由分说地从傅北时手中抢过娇耳,自己吃了起来。
“我并非不愿吃你煮的娇耳。”傅北时欲要将属于自己的那碗娇耳要回来,却被年知夏拒绝了:“我自己煮的, 我自己吃,不敢劳烦傅大人。”
年知夏将傅北时这碗娇耳吃下后,礼仪周正地向着傅北时拱手道:“傅大人, 再会。”
这是他第一次向傅北时行男子之礼, 他扮作女子太久,有些生疏了。
而后,他将两只空碗与调羹放入食案后,便端起食案,转身离开了。
他并未受到傅北时的挽留,傅北时之前想抱他大抵是中了邪了,如今整副态度才是正常的,他便不该妄想傅北时会挽留他。
他踏出祈晴居, 被寒风一拂, 直觉得胃袋难受。
由于曾被袁大官人囚禁于暗室, 饥一顿饱一顿, 加之曾逃过荒的缘故,他的胃不太好, 在京城安顿下来后, 他足足养了两年, 方才将胃养好。
应是适才吃娇耳吃得太快,教他健康了将近两年的胃袋抗议了。
他想要将食案送回庖厨,却没气力了,突地跪下了身去,与此同时,食案倾倒于地,仙鹤描金碗与同款的调羹碎了一地。
胃酸挟带着未及消化的娇耳磨蹭着食管、喉咙、口腔黏膜、舌头,争先恐后地奔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