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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看着眼前刮了胡子的陆湛,确实是幼时记忆中父亲的样子,一时不由失笑,眼睛跟着湿润:“在河东道……”

    江淮忽地哽咽,话说不下去,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陆湛面前,单膝跪地。

    陆湛忙伸手,扶住了儿子:“起来,起来。”

    江淮被陆湛拉了起来,伸手按着他的肩头,不住的打量,感叹道:“都这么大了,比我都高。”

    江淮看着陆湛,千言万语想说、想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一直看着陆湛。

    而就在这时,荣婳忽地道:“江淮,是你熟悉的江大哥吗?”

    话音落,众人闻言失笑,全都看向荣婳,经她这么一打岔,原本浓郁的团圆气氛,忽然也就变得轻松起来。

    江淮方才那种噎在嗓子里说不出的感觉,也散去不少,他对陆湛道:“爹,你在河东道,好歹刮一下胡子,指不定我就认出来了。”

    “哈哈……”陆湛摸摸现在光洁的下巴,对江淮道:“这不是身份不宜暴露吗?”

    一旁的江氏这才道:“眼里只有爹了?你多少年没好好跟我说过话了?”

    江淮闻言,和父亲相视一笑,转身向江氏深深作揖行礼:“儿子知错!下不为例,还请娘亲宽仁。”

    江氏也知他是为了给父亲正身,这些年不同意,实在也是因为担心他。只得道:“也罢,你都成亲了,眼看着自己也是快当爹的人,我就不说你了。只是你爹都回来了,你这官还要做下去吗?”

    她是真的不喜欢儿子做官,官家都讨人厌,还危险,一个说不准就外放下狱什么的。回来继承家业多好啊,有钱有闲,以后带着夫人孩子云游四海,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过日子不好吗?

    陆湛闻言道:“儿子能考上状元,就证明他有这方面的才能,又何必阻止他?”

    说真的,当得知当时荣婳口中那位履历精彩的未婚夫,就是自己儿子时,陆湛别提有多高兴。自己这么些年没在,儿子却如此优秀,当真是让他骄傲。

    “他才能多了去了。”江氏看了陆湛一眼道:“当年你留下的枪谱,他玩儿的比你都熟。还有一些丝绸海运的招数,他十五岁就想出来了。他干什么不能施展拳脚,非得去京里当官?我就想他们夫妻俩开开心心,平平安安。”

    陆湛闻言,看向江淮,问道:“你怎么打算?”

    江淮道:“还有些事需要收尾,待处理完,再做决定吧。”

    陆湛闻言点点头,对荣婳和江淮道:“那咱就别在这儿呆着了,回家吧。”

    众人应下,四人一同离开了画舫。江氏和陆湛过来时的马车,就停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