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屯长接道:“通则无往不达。”
恩锡窘红了脸,忙道:“屯长爷爷说的是,我们大人就是这么说的。”
老屯长瞅着恩锡说到‘我们大人’时,脸上绽放出的光彩,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种光彩,他不止在一个人脸上见过,都是屯里去官衙当差的那些年轻人。
看得出这些年轻人都很信服那位大人,回来后言必称我们大人如何如何,以至于屯里的人对那位大人印象极佳,一改早先毛总管当权时的深恶痛绝。
甚至由于当初他的阻止,把差役名额让了一部分出去,后来见去的那几个年轻人不光能拿回来薪饷,还有赏银,偶尔回来都身穿着威风的官差服,屯里现如今还有人怨他。
表面上虽没人说什么,但私底下说他老顽固、食古不化、老了的人,不止一个。
这屯子之所以能杂姓而居,俱是因为他们在别处都处于弱势,所以抱团住在一起,一直以来都像家人一样。
可家大了,就难当,免不了有些鸡零狗碎,但老屯长也不由地反思,他是不是真的老了,所以食古不化。
“那你觉得这活儿能不能干?”他问恩锡。
恩锡道:“当然是能干的,我们大人是好人,是好官,他是不会害我们的,大人是真想帮穷困的屯民富裕起来。”
老屯长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那就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议一议,也免得我这老家伙一人拿主意,是时出了差池,到时又怨我人老了食古不化。”
恩锡的娘当然知道最近屯里私下的风声,不禁劝道:“您老人家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老为了屯里做了多少事,只有那些没良心的才会私下说道您,您别理他们。”
老屯长笑了笑:“我能与他们计较?不过人老了就要服老,去叫人来,事关屯子的大事,自然都要出来拿主意。”
“是,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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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如此场景,发生在黑城附近多个屯庄里。
这几个庄子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杂姓而居。
一般也就杂姓而居的屯子,显得弱势,不如同族同姓的凝聚力强。
其实当地人也不止打猎采参捕鱼这几个为生的路子,但其他路子都被人占了。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某个族群或某个姓氏找到一条来钱的路子,都是同族带同族,同姓带同姓,甚至发展到最后,这门营生被这一个族姓的人垄断。
外人来了,就会遭到这同一个族姓的攻击,无法维持,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这样。
如今好不容易安抚使大人愿意带着大家致富,还愿意把自家赚钱的法子拿出来扶济他们这些穷人,几个庄子里即使有其他的声音,但大多数也是愿意干的。
当然,在干之前,他们也打听清楚了洞子菜的买价,以及大人会如何教他们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