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姐说过,京中的权贵都是小气的,就像韩淮少爷一样,一点小事就会记恨。
她伸出被冻的有些发红的手,接住了帷帽,迅速地反手戴在了头上,弯腰再表感谢,转身小跑地溜了。
“爷,这姑娘的相貌,属下感觉在哪见过!”景文挠了挠头,困惑地说道。
“景文,这般容貌的女子,你见过还能忘了?”他打趣地说道,病气的容颜鲜活了起来。
少年适才瞥见了少女的容颜,明眸如水,青眉如黛,属实让人过目难忘。
“误会了爷,主要是她的长相,属下感觉过于熟悉,只是不知到底熟悉在哪?”
“别琢磨了,走吧,时辰不早了。”少年轻咳一声,带着一行人向着候府的方向去了。
忠勇侯带着一家老小以及一群小厮婢女,早早地在门前等待着贵人的到来。
退朝前,皇上派了贴身太监裴公公给他带话,说是宫中过于冷清,除却前朝太妃,皇上病弱,身边也没个可心儿人,晚上就留在候府过上元节了,希望侯爷不要嫌弃。
忠勇侯自是不会嫌弃,陛下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往年上元节,他都在边疆,稳定军心。
今年边疆安定,他便被召回了上京。
其实他早几年就可以申请回京,可他不太愿回来。
自天启帝驾崩,宣王造反那年,他受太子殿下旨意从边疆赶回上京起,他的府上一切都不寻常了,他的妻明明还是那般温柔体恤,可他总觉得陌生得很,不愿亲近夫人了。
女儿也不愿多和他接近,有次他还听到夫人对孩子说些奇怪的话。
景文一路都在沉思着,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到了候府,景文看到门前的那等候的一行人群,瞥见忠勇侯的长相。
他的眼睛隔一会儿就小心翼翼地瞧着忠勇侯的脸。
景文他知道方才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小声道:“爷……”
周晏颔首,他知道景文想说什么。
宫里的侍卫大多被忠勇侯训练过,景文正是其一,与忠勇侯相处过一段时间。
适才路上碰到的那位姑娘,长相全是忠勇侯和其身旁夫人的优点组合。
与忠勇侯能有六分相似,盖因是女子的缘故,少女的五官更加柔和,且没有忠勇侯久经沙场那般凌厉的气质。
难怪他也感觉熟悉,就是对不上人。
“方才那姑娘和忠勇侯要是站着一起,怕是无人不知他们是父女。”景文心里想着。
周晏轻轻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心里也暗自想着:早就听闻候府嫡女的容貌一绝,今日一见果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