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青梨将人带进来的。
任毓抿了抿唇,也不责怪青梨自做主张。
红棉将手上的盘子置于桌面上的时候,盘与桌的片刻接触发出细碎声响。室内一片静默,没有人说话。
半晌,任毓启唇道:“除了红棉,你们都退下罢。”
周边都是侍女们回应声:“是。”
红棉弯着的身子僵在原地。
两人相顾无言,僵持不下,任毓还是开口了:“红棉姐姐,不要生阿满的气了,好不好?”
她伸手攥着红棉的衣袖,小幅度地摇了摇,仰着小脸,眼睛睁得大大的,盛满真挚的乞求。
任谁被这样求着,心都会软一边。红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奈极了。
“姐姐的意思是不生气了?”任毓语气上扬,她站了起来让红棉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而后注意到其手背通红,于是将手里的汤婆子递了过去。
任毓温声道:“这么多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一直以为你还在生气,没敢主动找你。”
“我找回了我的亲生父母。”
红棉惊讶地看着她。
“我是忠勇侯的女儿,从小被调换了身份,原本的侯府千金是假的。”任毓见其目光过于惊讶,顿了顿,接着说道:“知道姐姐你很惊讶,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很惊讶,至于为何会被调换,我不方便与姐姐明说。”
“自从替嫁后,我一直都很惶恐,害怕身份被揭露,害怕人微言轻,害怕死亡。”任毓顺势握上红棉的手,一双眼睛诚恳地看着她,“姐姐,我向你说这件事,是想告诉你,我们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靠山,就算韩淮再厉害,他也不能一手遮天不是?”
“我猜,韩淮他应当也是用姐姐的亲人胁迫你罢?”
红棉半阖着眼睛,犹豫许久,点了点头,身边萦绕着悲伤的气息。
任毓愤恨地说了一句:“他也就只会这种手段了!”
“姐姐,你不用害怕的,我一定会将你的亲人从韩淮手上救出来的。”任毓语气真挚,而后劝导自己一般,补充了一句。“阿娘也会被我救出来的。”
但这句话落下,红棉的手抽动了一下,反握住任毓的手。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她,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话。
“红棉姐姐,你不要慌,我知道你现在说不了话。我问,你点头摇头就好,可以吗?”
红棉摇着头,她指了指任毓,而后做了一个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