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山洞的时候, 他一手揽在任毓的肩头,一手背在身后, 丹凤眼微微眯起,凌厉感瞬间出现, 耳尖动了动, 背在身后的手做出了一个手势。山洞旁的一丛茂密的灌木随之动了动,声音细微,如同风吹过。
任毓心里对韩淮还是有一点点担心的, 单独将一个重伤的人放在野外,不管怎没说,也显得她的心肠硬了些。也不知道药物有没有起作用,韩淮应该还是活着吧?
她睨了一眼周晏放在肩头的手, 不禁抿了抿唇, 若是陛下知道自己这般行事, 会不会认为她很坏?
山洞距离韩淮所处的位置近得很, 她怕人出了差错,拉着周晏还走得更快, 不一会儿就到了。
让她意外的是,韩淮已经醒了过来, 整个人依靠着树干上, 阴鸷的眼神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一只手有些不自然地弯曲着, 脸色苍白得吓人。
她脚步顿了顿,有些不太敢上前,挽着周晏的手更是不自觉地收紧了些。韩淮睁开眼睛的模样总是这般阴沉吓人。
周晏偏头看了一眼皇后,见她神情没有变化,手上的动作却透露出紧张,他的心情更差了,烦闷感更甚。目光对上韩淮的视线,声音不似往日温和:“这不是韩尚书吗?此时不应该在京城养病么,怎会出现在巧麓山?”
“而且……”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韩尚书为何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朕,是对朕有什么不满吗?”说话时的语气很重,让任毓忍不住诧异。
韩淮此时的目光更加阴沉,他唇线绷直,说出的言语仿佛挤出来一般:“陛下,微臣为何如此,你不是最清楚了么?”
此次是他失算了,没想到周晏留了一手。要不是……
任毓听不明白,只觉得两人在打哑谜,看韩淮的额头一直往外渗着汗水,想必状态不是很好。
她踌躇片刻,扯了扯周晏的袖子,轻声说道:“陛下可否先让臣妾看一看韩尚书的伤势?”
此话一出,惹得两人都变了脸色,韩淮的视线从周晏的身上移到了任毓身上,神情古怪,目光划过她脸庞,像是一把尖刀,带着刺人的热度。又是那熟悉的嘲讽,他说:“用不着你在这操心……”
任毓:“可是——”
“既然韩尚书不领情,皇后何须多此一举?”
她话还没说完,周晏就打断了,看她的眼神不是以往的温和,丹凤眼里染着晦涩纷杂的情绪。
任毓动了动唇,还想说话。却不料,当着韩淮的面,周晏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发生得太过突然,她差点喊出声,等她回神的时候,人已经被带到了另一侧的林子里面。
韩淮脸色铁青地看着人离去,却不能移动分毫,他的一只手和一条腿都收了伤。
更何况,是被绑了半个晚上,才扔到这里的!
被放下时,方才为了防止掉下去,双手还环着周晏的脖子,杏眼里面是茫然,视线触及的是周晏紧绷的下巴,她愣愣地说:“陛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