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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到酒味的时候, 只是皱了皱鼻子, 面上的神情不做改变, 见到烂醉如泥的男人,上前俯身, 轻轻唤道:“淮哥哥,我听蓬一说你身子不适, 过来看你了。”

    少女说话软软的, 尾调拉得很长, 显得乖巧与童稚。她见躺着的人没有反应, 弯着腰看人又太累,她蹲了下来了,找了一小片空闲位置,将手臂压了下去,而后又将头搁置到手臂上。

    任羽:“淮哥哥——”

    韩淮:“别吵。”

    男子只是稍稍动了动手,露出了薄唇,唇瓣上下一碰,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

    任羽瘪了瘪嘴,轻哼一声,“你生病了我不和你计较。”她直起了身,偏头看见韩淮手上勾着的酒壶,韩淮要睡觉的话,酒壶拿在手上很不方便吧,她帮他放到一旁去。

    才伸手,还只是碰到韩淮的手背。

    “砰——”

    瓷白色的酒壶被猛地摔在了地上,剩下的些许酒液流了满地,地上铺着很薄的棕色毯子,这下,瓷白的碎片与泛着浓烈酒味的液体将毯子糟蹋得不成样子。

    而女子在这变故中,蹲着的腿不稳,重心一歪,跪倒在地上,愣愣地抬头看着坐了起来的男子,那人狭长的凤眼满是烦躁,高鼻深目,早些年掩盖的野心现下直白地显露出来,毫无顾忌。

    散落的发丝垂在身前,肌肤冷白,气质阴冷,他的视线在地上的狼藉上边扫了一眼,眉梢的燥意更甚。他注意到一旁跪倒在地的女子,皱了皱眉,长臂一伸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你怎么过来了?”

    任羽的身子僵了僵,将眼底深处的一丝惧意藏住,仰着小脸对韩淮说道:“想知道淮哥哥有没有恢复好。”

    韩淮的手在女子单薄的背脊上轻轻拍打的,缓缓向下,搂住了那纤细的,仿佛一手就能握住的杨柳腰。另一只手抬起任羽的下巴,对上那盈盈水光的眸子,近一两年,他给自己找了个先生,锻炼体魄以及一些防身功夫。

    手心生着薄薄的一层茧子,摩挲着细腻光滑的下巴,他半阖着眼,注视着女子的眼睛:“说实话。”

    “能不能、”任羽顿了顿,咬着唇瓣,钳着她下巴的手十分的用力,她有些痛,仍旧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淮哥哥,不要娶郑家的姑娘,好不好?”

    她放低自己的姿态,拽着韩淮的袖子,轻声道:“当初,当初淮哥哥说好,只与羽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韩淮已经将酒量练上来了,就算是喝了那般多,人也清醒,撒了捏着任羽下巴的手,抚上了对方脆弱的脖颈,手心感受到温热的肌肤,还有跳动的脉搏:“羽儿,我这是为你好,只有得到郑大人的支持,我们才能早日完成——”

    “我不想要了。”任羽倏然间抬眼,手更是将韩淮的袖子攥得紧紧的,语气执拗。

    “我也是身不由己,任羽,不要任性。”这句话带着警告,手下微微用力,摸着后颈,似乎在威胁又似乎在给生气的猫咪顺毛。

    韩淮带着酒气的唇贴了过来,在女子的耳边说道:“若是你的父亲,能够给我好脸色。我也不会如此。”每次都碰一鼻子灰,还会被收拾,不知道的还要以为,这任羽不是忠勇侯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