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菜市口那位被一群壮汉围堵其中的女子腹部微隆,心下生出恻隐之心。
他阔步上前,却听得周遭妇孺亦对着倒地不起的女子评头论足。
“不要脸的贱蹄子,还没嫁人,就有了身子!”
“伤风败俗的荡妇,就该浸猪笼。”
“打死她!只会勾引男人的婊子!”
………
倒地不起的女子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微隆的腹部,泣不成声,“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被迫的,我不是自愿的。”
手持棍棒的壮汉却道,“天下姑娘这么多,为何就你受了迫害?一定是你,衣不得体,举止轻浮,才给了他人可乘之机。”
君墨染闻言,眉头紧拧。
他可不认为这位女子遭受到迫害是她的错,她明明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再观凤无忧,她虽在他面前脱过衣,但她那单纯的性子,仅仅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材没他说得那么糟糕而已,本就没带着诱惑之意。
再者,她也为此事跟他道过歉。
现在一想,君墨染才觉对她的态度太恶劣了些,果真是咄咄逼人,蛮不讲理。
“公子,救救我。”
眨眼间,倒地不起的女子已爬至君墨染脚边,她沾染了鲜血的手紧攥着君墨染的衣摆,已然将他当做了救命稻草。
隐于暗处的追风,连连挡在君墨染跟前,冷声道,“莫挡道。”
“追风,救她。”
君墨染冷冷地甩下几个字,旋即调转了方向,往神算医馆快步行去。
此刻的他,已趋于平静。
凤无忧瑟瑟发抖说自己害怕之际,他却笑称她胆大包天,断然不会因为男女之事,而心生惧意。
直到现在,他亲眼目睹菜市口的女子被众人指着鼻子骂,才知男女终究不一样。
男人三妻四妾,从未有人觉得不合理。
可菜市口的女人,明明是受了迫害,才怀的身孕,却还要被众人骂作荡妇。
他思忖着,凤无忧是该害怕的。
她纵使胆大包天,也抵不住流言蜚语。
可恨的是,他竟精虫上脑,不顾她的害怕与挣扎,绑住了她的双手,险些酿成大错。
不止如此,他还自认为对她足够宽容,有求必应,甚至以此诘问她,为什么不肯接受他?
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发现完全是自己表述有误,才让凤无忧觉得他给了她将军之位,非要她以身体作为回报。
君墨染倏地顿住脚步,他甚至有点不敢再去找她。
他确实太过分,不仅不会哄人,还惯会仗势欺人!
“还愣着做什么?医馆那位,躲在屋里头哭了大半日了,还不去哄哄?”顾南风快马加鞭而来,他见君墨染傻愣愣地杵在街头,恨不得抽他两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