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百里河泽听闻动静,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沐巾,便心急火燎地往内室赶来。
当他得见君拂那张肿得跟猪头一般的脸,心里咯噔一下,才知自己中了君墨染的圈套。
“来人,将君拂扔出紫阳观,喂狼!”
百里河泽怒不可遏,一想到凤无忧极有可能已同君墨染入了洞房,他就恨不得将君拂掐死!
“国...国师,这其中定有误会。”
君拂怯生生地往后退了数步,旋即将矛头对准了颤巍巍杵在犄角旮旯的荣翠,“国师大人,这事真不怪我!我也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来了紫阳观,说不定是荣翠这贱丫头暗中做了手脚!”
百里河泽尤为厌恶地扫了一眼君拂那张足足盖了三四层胭脂水粉依旧遮不住淤痕的脸,转而紧扼住荣翠纤细的脖颈。
他目眦尽裂,俨然没了平日里的仙风道骨。
“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国师饶命,荣翠即便有百八十个胆子,也不敢算计您。原本,奴婢已经依照璃音公主的指示,安排得妥妥帖帖。不曾想,今儿个一早,摄政王临时送来一件玄纁嫁衣,这才打破了原计划。”
闻言,百里河泽面色愈发黑沉。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被君墨染戏耍得团团转!
愤怒使得他原本如同谪仙般俊逸的脸庞愈发扭曲,他的五指不断收紧,完全不顾荣翠的死活。
荣翠吓得失了禁,声色俱颤,“国师大人,放...放了奴婢!奴婢无意间得知了凤小将军的致命弱点,只要你放了奴婢,奴婢定如实相告。”
“说来听听。”
百里河泽倏然松了手,此刻的他已然怒火冲冠,全然没注意到内室中不起眼的犄角旮旯中隐隐飘着白烟的熏炉。
荣翠惊魂未定,双手紧捂着胸口,磕磕巴巴道,“凤小将军天生恐水。就连净身沐浴的时候,都有可能沉溺在浴汤之中。”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荣翠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似是忆起什么,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继而补充道,“实际上,凤小将军还有一个致命软肋。”
“说。”
“青鸾虽是凤小将军的贴身侍婢,但就奴婢这几日的观察。她们之间的关系,更似姐妹。凤小将军为了维护青鸾,不惜同北璃王争锋相对。”荣翠如是说道。
她思忖着凤无忧已经顺顺利利地嫁入摄政王府,若是再不采取行动,迟早有一天,青鸾成为摄政王府的红人之后,定会爬到她头上撒野。
要知道,摄政王府之中,婢女少之又少。
她作为君拂的贴身婢女,虽没少受气,但她在王府中的地位,一直不低。
故而,荣翠实在不能接受青鸾后来者居上。
百里河泽眸中闪过一抹沉思,仅片刻功夫,便想到了夺回凤无忧的法子。
荣翠小心翼翼地瞅着百里河泽的脸色,轻声细语地问道,“国师大人,奴婢可以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