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之大,似是要将她的脸颊打烂。
北堂璃音眼前一片昏花,向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重摔在地。
她的半边脸,被百里河泽一巴掌扇得通红。
被墨发遮去的可怖伤口亦因巨大的外力撞击,又流出黑色的脓血。
“国师大人,我只是在为你出谋划策,绝无二心。”
百里河泽冷哼道:“北堂璃音,你以为本座不知你心里的算盘?你最好恪守本分,离她远一些。不然,本座不介意将你剥皮拆骨,挫骨扬灰。”
他眉头轻蹙,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触碰过北堂璃音脸颊的手,使劲的揉搓着每一个指关节,好似将她当成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直至将手搓去了一层皮,这才悻悻地扔去皱得不成样子的天青色银丝绣线锦帕。
北堂璃音下意识地捂住不停地留着脓血的脸颊,她冗长的羽睫微颤,睫毛上的水珠亦分明可见。
“滚出去。”
百里河泽见北堂璃音潸然泪下,嫌恶之意毫不掩饰地显露在淡漠清冷的脸颊上。
北堂璃音心口一痛,明眸中氤氲着迷蒙雾气,似是在控诉着百里河泽的不近人情。
但见百里河泽耐性即将耗尽,她只得装乖卖巧,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她躬身退下,一路小跑着行至摘星阁后院,偷偷摸摸地将藏于袖中的画作交给了于今儿个一早混入紫阳观中的春夏。
春夏四顾张望,慌里慌张地将画作揣入怀中,压低了声问:“公主,这是何物?”
“去。将此画作交至都城之中擅临摹描画者,命之彻夜赶工,起码仿制出上百册,旋即当街发放。”
北堂璃音一边说着,一边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郑重其事地交至春夏手中,“这只镯子,权当酬金。”
“遵命。”
春夏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欲趁着夜色溜出紫阳观。
正当此时,北堂璃音忽而忆起一件要紧的事儿,又朝着春夏勾了勾手指头,“春夏,1你过来。”
“公主,还有何事?”
北堂璃音眼眸乍亮,其中淬毒可见一斑。
她颇为兴奋地说道:“画师临摹完一册后,你抽空将原稿扔至摄政王府中,务必要扔在显眼的地方。”
春夏咽了咽口水,她深知北堂璃音要算计的人洽洽是东临摄政王最宠爱的女人,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惧意。
不过,她早已习惯了服从命令,即便对北堂璃音的做法颇有微词,亦不敢说些什么,只得硬着头皮乖乖照做。
摘星阁主卧之中,百里河泽目无斜视地盯着昏睡不醒的凤无忧,面上笑意微漾。
“无忧,你说你这是何苦?你以为,本座会放任你怀上他的骨肉?”
他将手轻轻地覆在凤无忧腹上,想象着她怀上的是自己的孩子。
倘若,她能为他生个一儿半女,他宁愿折寿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