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页(2 / 2)

    丁宝枝磨蹭着脚步出去,屏风后头还雾气袅袅的,发梢沾湿了水,丝丝缕缕成簇。

    薛邵刮刮茶沫子,喝了口茶汤,“丁宝枝,你知道骗我的人通常什么下场吗?”

    丁宝枝眉毛一皱,觉得他小题大做索性也豁出去了,“指挥使大人总不会因为这个要给我上刑吧?”

    薛邵轻笑了声搁下茶碗,然后才慢悠悠将目光放到她身上。

    “你骗我说你不认识容予,可我的人今天告诉我,你多年前在司衣司有个小宦官朋友,名字叫荣达,一段时间里你们几乎形影不离,尚服局许多人都知道。”

    丁宝枝没成想,眨了下眼,“什么?”

    她看出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促狭笑意,随即转脸看向地上脱下来的衣服,被翻动过。

    不对,他就是故意捉弄她。

    丁宝枝发现他笑得越不怀好意,左脸的酒窝就越明显。

    “过来。”他招招手。

    丁宝枝垂手走过去,让他拉着在左腿稳稳当当地坐下,他倒是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圈着她兀自按按太阳穴喝茶休息,偶尔覆着她的手揉一揉捏一捏,看神情俨然是在神游天外想着北镇抚司带回来的公事。

    丁宝枝莫名觉得这个姿态非常古怪,要不是她知情,清楚薛邵是个全须全尾的男人,不然他们这做法真的很像宫中对食。

    她撞到过宫里宦官宫女私相授受,就是这个怀抱的姿势,抱得相敬如宾,好像抱着个摔到地上会碎的花瓶。

    宦官找对食主要还是图个陪伴。荣达曾经跟她说过,那天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八成没阉干净,要真阉得到位,根本生不出几分淫.欲,时间一久,见了宫女比见了亲姐妹还亲。

    这也是为什么丁宝枝和荣达能走得近,荣达待她不似兄弟不似姐妹,就是好朋友,格外纯粹。

    薛邵见她神游,问她,“想什么呢?”

    丁宝枝一愣,总不能把实话说出来,‘我觉得你像个抱着对食的宦官’。

    “...我在想你为什么调查我。”

    “不是查你,是查容予。”薛邵睨她,“那你说,你是不是骗我来着?”

    丁宝枝闪躲着眼神,“你都查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他的确是我在宫里共患难的朋友,BBZL那天突然让我知道你在查他,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关于他的事情。”

    薛邵掐过她下巴,她刚出浴脸被熏得绯红,眼底也湿漉漉的。

    “骗我还有这么多理由,难为你坐在我腿上也能胳膊肘向外拐。”

    他掐得不重,丁宝枝嘴唇让他捏得像只鱼,嘟着嘴不是很想接他的话。

    薛邵被逗笑,鼓弄她脸颊,“下月初我外祖做寿,七十大寿推不掉,我不去恐怕朝上过不了多久就都是参我六亲不认忤逆不孝的奏疏,所以哪怕为了避免这份麻烦我也得去。”他在‘鱼嘴’上啄了下,“你得陪我去。”

    丁宝枝‘唔’了声,她是薛夫人,自然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