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是老鼠屎,你是大纾子民,也是我眼中临危不乱的丁宝枝。”薛邵看出她情急,道:“只要按我说的做,我拿性命担保,你不会有事。”
三两句话就想糊弄她?
丁宝枝皱眉躲开,“指挥使和万岁爷未免把玩笑开得太大了,这算什么担保,我真要有事你拿命来赔也不过是陪葬而已。”
薛邵倏忽轻笑,看得丁宝枝险些犯怵。
说句大逆不道的,他笑起来漫不经心颇有种唯我独尊的意味,难免叫外人不寒而栗,但丁宝枝早习惯了,他对她不过是纸老虎而已,于是只梗着脖子等他回话。
薛邵居然故作恍然大悟,“是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拿性命担保充其量只能给宝儿陪葬,这可如何是好?不如宝儿去找容予聊聊,问问他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阴谋,幕后主使是谁,他只要全都招供,上北镇抚司自首,那你也就不必陪我们演这出戏了。”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丁宝枝瞪着他不说话了,其实她也知道这是皇帝的意思,自己根本没得选择,硬要拒绝就是抗旨不遵。丁宝枝不过是在试探薛邵是否会对她心软,现在看来,这人遇上公事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
薛邵不知她心中所想,只重重在她弧度向下的嘴上亲了口,算是盖了章了。
他起身出门喊来下人打水烧水,预备沐浴更衣。
徐嬷嬷早就将吃食和洗澡水都提前预备着,这会儿他说要洗澡,才过了一刻钟,洗澡水便可以准备完毕,屋子里转眼间热气升腾。
遣退下人后,薛邵脱了袍角染灰的飞鱼曳撒,露出雪白中衣,他一路走一路脱,丁宝枝生着闷气弯腰跟着捡。
薛邵忽地站住,丁宝枝便一脑袋撞在他后背上。
真后悔摘了满头的金饰,不然这会儿非得扎他个龇牙咧嘴!
不等丁宝枝反应,他转过身来拔了她发间仅剩的金钗,刹那间乌发如瀑一如那晚在章府与她久别重见。
丁宝枝懵了瞬,下一刻便被打横抱起。
薛邵唇畔笑出小窝,“站外面等我这么久,出不少汗吧?一块儿洗洗得了。”
转眼八月初,太后寿诞。
薛邵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天未亮便入宫执掌仪仗,分派手下锦衣卫到宫中各处轮值。
一来为了体现皇家威严,二来也是为了监视到场的诸位王公贵族。
丁宝枝大早上跟着薛邵一块儿起早,送他出去后便木愣愣坐在床上,想睡回笼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她今天任务...实在很重。
为太后献礼都不算什么,毕竟东西已经完成了,让她焦心的,是皇帝和薛邵要她配合出演的那场戏......
由皇帝和锦衣卫联袂出演,在太后寿诞演一场周瑜打黄盖的压轴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