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躺在雨中的泥泞地,割了腕子,只剩些微弱的呼吸......
虽然左手伤口深可见骨,但只要命还在...就是没事,不光是珠珠,他也算逃过一劫。
薛邵见丁宝枝醒来便捂脸抽泣,伸手抓住她掩面的一只手背。
“别哭...她没事。”
丁宝枝指缝间满是泪水,此刻停下抽噎,转脸看向床边。
她松开挡在脸前的手,露出一双被眼泪浸润的眼睛,她甚至不知道薛邵从刚刚开始就守在这里,而且浑身湿透,湿衣服贴着劲瘦的身材,像是刀锋般凌厉。
眼神却是内疚且躲闪的。
他说珠珠没事......
丁宝枝哑然问:“她没有伤害自己,是吗?”
薛邵喉头一滚,看向旁处,“没有。”
“你让她来见我。”
“你身体不好,她...她淋雨染了病气,现在人在医馆,过几天我就让她来见你。”
淋雨、病气、医馆。他自己不觉得牵强吗?
丁宝枝看出他的欺瞒,闭了闭眼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他口口声声不许她撒谎骗他,自己却根本做不到,本BBZL就是这样不会将她平等对待,只将她当做所有物的人,怎么会从她的角度为她考虑?
以前她都可以忍受,天性如此她不能更改,可是......
这一次,他竟不经她许可的处置她身边之人,险些夺走珠珠的性命,如果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真的因为受人所迫给她下避子药而失去性命,这件事一定会让丁宝枝永生难忘。
他但凡是真的设身处地为她考虑,就不会做出这么冷酷无情的决定。
“宝儿...”
薛邵伸过手想触碰她的脸,被她不留情面地避开。
“别这样,你之前还好好的。”
他话音听着稳健,倒没有流露出什么心虚的情绪,“那不过是个下人,还是个意图谋害你的下人,人我已经听你的救回来了,我答应你不杀她,这还不够吗?”
丁宝枝听得异常刺耳,胸中愤慨愈加强烈。
下人,她在宫里当了那么久的宫女,想来就是熬成六品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下人。正因为她曾是个下人,她才会知道当一个人只配当下等人的时候,高位者的居高临下,真的杀得死人。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大慈大悲,解救我这个下人出宫,摇身一变成了诰命夫人。”
薛邵扪心自问当然觉得自己这是为了她好,一个自认罪行的背主奴才,他只丢把刀给她已然是顾念着丁宝枝和这丫头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