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姬素不肯跪,侧头呵道:“何时轮得到你来打我!尔等一身烂骨烂肉,才会求和!我绝不跪!”
使臣嗤笑数声,连落几鞭,打得姬素浑身震颤,身后奴仆忙压她身。
“公主可要明白,你不跪,你那卑贱的生母会是何种下场!来到大营前,王上是否教过你,要谨言慎行?公主可别忘了。”
“我阿母她不卑贱……”
姬素挣扎许久,终在听到使臣胁迫后,渐有瘫倒之意。
臣子能鞭打公主,证明楚国早就礼崩乐坏,和北羌等地并无差别,乱世中的女子,哪怕生于王室,也难以自掌命运。
然而帐中魏人,已许久未见此等荒唐之事,使臣再抬眼时,才发觉众人怒目圆瞪,甚至有将领手抚刀柄。
他大惊,忙道:“诸位将军息怒,公主不通国事,但楚国求和之意,绝无欺骗。”
使臣痛恨姬素误事,欲扬鞭再打,未等其抬手,女郎寒音就震彻中军。
“该跪的不是她,尔不要在此放肆!”
楚人闻言皆怔愣,连摇摇欲坠的姬素,也僵直了脊背。
使臣不知她身份,但乱世女子,本就地位低下,楚国虽无食人恶癖,无论君王臣子,皆不会将女子放在眼中,多年来已成习惯。
闻她此言,只觉魏国意在羞辱。
“丞相!我等素闻魏军仁义之师,先主仁爱,才想斗胆来求和,你着女郎呵我,可是有心羞辱?”
温时书示意宦官将姬素扶起,这才道:“从未。先王赐她玉印,魏国境内,见玉印者如见诸侯,她今日就算呵斥三军,我等也绝不会反驳,尔既来求和,就该听从其言。”
使臣一窒,并不信这话,还是忍气收回了鞭子,露出笑意。
“诚如丞相所见,公主容姿绝世,愿修两国之好,楚国愿再献两郡,楚军将永不北上,愿为大魏抵抗西南蛮夷,只求丞相能退兵。”
温时书摇头,“魏军南下再攻,能得荆州八郡包夹齐国,南方蛮夷更不足惧,远超楚王给予。我今招待尔等,仅为全礼,并无退兵之意,还望悉知。”
使臣跪地再言:“吾素问魏军仁义,我等愿降求和,尔再赶尽杀绝,难道不是失了仁义?”
温时书平声道:“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②。并不失仁义。”
“楚民本安居乐业,皆爱戴王上,两国交战才使荆州八郡混乱……丞相这话,实在有失偏颇!还请三思。”
使臣话音落下,楚人一再伏地,唯有姬素冷哼出声。
他转头欲骂,沈婉却开口阻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