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弘远再过一日就要考试,该看的书都看完了,出来放松,正在跟斤斤和铜钱玩儿,见状有些好奇。
“你笑啥呢?”
陆含玉偷偷跟他说了,“我就猜是青衫主动的,你别看她素日里总冷着脸,其实她比谁都霸道,小时候要是没她,几个兄长未必那么疼我。”
谁还没个熊孩子时期呢,可陆家几个郎君打小就知道,不疼妹妹?那他们就会特别疼。
可有一点陆含玉不明白,“可说不通呀,那日在船上,青衫衣衫不整压着兄长打,怎么看都像是兄长做错了事。后头阿兄还被罚了好久,难不成青衫是恼羞成怒?”
季弘远也好奇,他眼珠子转了几圈,来了主意,“咱们猜来猜去有啥用,等我中了状元回来,庆贺的时候你瞧我的。”
只要能把陆含宁灌醉,让娘子把青衫给引开,其他几个舅兄肯定都乐意,帮他问出实情。
话说,青衫和阿兄定亲都一年多了,也是时候该成亲了。
俩人再耽搁几年,青衫不说,阿兄都够当阿翁的年纪了。
陆含玉想了想,最多也就是夫君让青衫捶一顿,也没啥。
她愉快的答应了。
殿试这日,季弘远还是半夜起身。
因为考试在宫里,家里人只能送到皇城外,此次会试中榜的四百二十三人,都有禁卫军送入皇宫内。
季弘远从小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他还胆儿肥,要不然也不能娶个敢断人子孙根的娘子。
拜见圣人的时候,他就偷偷瞧了,圣人虽说已经六十,但面容并不显老,看起来跟四十多似的。
圣人乃是武将出身,长相俊美凌厉,只有发丝是黑灰掺半,没有外人传得阎王那样疯魔,相反还挺和气的。
声音也是低沉温和,“去岁自淮南道往西南都发了洪水,钦天监说是朕早年杀伐过重,老天爷降下的惩罚,建议朕给上苍奉上罪己诏,实施仁政,免赋税,特赦天下,兴寺庙,朕砍了他的脑袋。”
虽然声音温和,可等听清楚圣人说的什么,别说学子了,监考的官员都吓了一跳。
季弘远只是眼神闪了闪,老师说圣人并非独断专行的帝王,也是真正的仁君,可仁君和铁血手段并不矛盾。
单看现在天下太平,老百姓们都能活得下去,就证明这钦天监官员脑袋砍得对。
几个学政面面相觑。
殿试要整整一天,上午圣人出题,下午有杂论和诗词,这些都是老规矩。
可先前听圣人的意思,不是想让学子们就各地赋税写策论吗?
圣人挥手制止几个学政要出口的话,“朕也不是让你们评判朕的功过,是非曲直朕心里自有决断,可朕还是砍了好几个大官的脑袋,各地均有官员被砍头,最终洪灾一事解决的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