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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章绩回京后,愈发觉得踏实。

    章绩是镇国公的嫡长子,与章念桐一母所出,在边关历练了这些年,行事之利落决断不逊乃父。沙场上出来的人,更有股舍生忘死誓不罢休的狠劲。有他在京城助力,撑着章家门庭,她行事也能方便许多。

    等一切布置妥当,她只需狠了心肠先下手为强,将紧紧仰赖章家的太子推上帝位,届时君弱臣强,母慈子孝,她仍可高枕无忧。

    反正如今国运昌盛,天下在谁手里都一样。

    永穆帝已与章家离心,周令渊却还懂事。

    周氏为龙,章氏为虎,各不相侵则是两赢之局。

    章太后的算盘打得噼啪乱响。

    见永穆帝忽然来请安,也是和颜悦色,命人沏了好茶奉上,缓声道:“皇帝近来朝务繁忙,许久没来寿安宫,今日难得有空,尝尝我宫里新做的酥饼吧。”说着,命宫人拿漆盘呈上,四样酥饼做成时新花卉形状,很是精致。

    永穆帝没碰酥饼,只冷冷瞥向宫人。

    章太后微诧,“怎么,没胃口?”

    “朕有话要同太后说。”永穆帝沉声。

    他的脸色不太好,因身居帝位姿态威冷,瞧不太出来。但语气却很明显,罕见地用了朕自称,亦未称母后。说完后瞧向章太后,态度已不似从前的母子恭敬。

    章太后心中纳罕,屏退宫人。

    待殿门阖上,她才想开口,却见永穆帝抬手,自宽袖中倒出玉轴黄绫的圣旨搁在桌上。玉轴触到檀木,发出声轻响,章太后狐疑地看了眼儿子,亦沉默着取过圣旨,展开来瞧。这一瞧,章太后脸色骤变,将那圣旨重重拍在案上——

    “你这是做什么!”

    她腾地起身,脸色和悦的笑意霎时凝住。

    永穆帝眼皮都没抬,“太后细看两遍吧。”

    “不必再看!”章太后面露怒意,冷声道:“哀家不答应!”

    “章念桐身为太子妃,行事不端,擅自插手朝政而居心歹毒,太后还是看看。”永穆帝将圣旨铺开,见那位锋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亦沉目对视,续道:“镜台寺刺杀案,庭州交出了主使,刺客也曾供认,是章念桐在京接应。”

    “不可能!”章太后试图打断。

    永穆帝的神情纹丝未动,“同日,魏鸾在云顶寺碰见章念桐,险些遇刺,刺客同样出自庭州。这等未雨绸缪的手笔,朕纵然不说,太后想必也清楚,是从谁手里学的。”他的声音渐渐森寒,手指无意识地抚向玉佩。

    章太后跟着瞧过去,面色微变。

    即使事隔多年,她依然记得那玉佩,是永穆帝跟心上人的定情之物,刻着那人的名字。

    自那人死后,已消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