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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才能、手腕、功劳,普天之下,无出其右者。

    盛煜有骄横的底气,亦有从不折腰的骨气。

    更何况,永穆帝哪忍心真的强硬压他?自幼丧母,流离民间,拿着性命拼杀出这条血路,除去卧榻之侧的猛虎,他这一路负重前行,太辛苦、太隐忍,亦太懂事。以至于永穆帝自己都忘了,盛煜还是个血气方刚、心高气傲的男人。

    他这半生,皆为朝堂浴血而行。

    铁石心肠的威冷之下,心底深藏的柔软,恐怕就只有曲园的妻女。

    如同帝王心头的那抹月光。

    永穆帝撑到仲春,终于让步妥协。

    遂亲自写了封手书,命赵峻亲手交给盛煜,比起先前口谕和密旨里正儿八经、半遮半掩的言辞,这封手书也更像是家书。也因此,信中的态度颇为和软,甚至带了几分不耐,说他年事已高,一辈子殚精竭虑,想早点享享清福,让盛煜尽快回来承袭家业扛重担,少闹脾气。至于旁的,既然盛煜翅膀硬了自有主张,他也懒得再管。

    仗着玄镜司的周密,言辞也颇直白。

    盛煜看罢后也没跟往常似的烧去,而是去寻魏鸾。

    数月清闲,阖家融融,在初春烂漫的郊野里,许多从前竭力掩埋的尘封旧事,也顺其自然地吐露。魏鸾原就猜出了他的身世,听盛煜亲口说出来,却是另一番感受。眼睁睁看着父子俩隔着百里赌气,盛煜岿然不动,永穆帝步步退让,不由失笑。

    从前入宫,那两人尊卑分明,各自肃然,相处时唯有君臣之态。

    如今,倒有些许朝堂之外私情的味道了。

    只是没想到,永穆帝那样一言九鼎、威重毅然的人,竟也会败给盛煜的拗脾气。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遂收拾行装,踏着明媚春光启程回京。

    ……

    盛煜抵京次日,永穆帝在早朝上颁了道诏书。

    诏书颁出,举朝哗然。

    里头说,玄镜司统领兼中书侍郎,在讨伐章氏叛贼之役中立有奇功的盛煜,并非盛家子嗣,而是皇帝的庶出长子,由当时的东宫滕妾所生。出生之日,因情势危殆险些丧命,为保周全,暂寄盛家抚养,终成朝堂栋梁之才。

    今海内升平,逆贼尽诛,盛煜功不可没,特颁旨封王,曲园赐为王府。

    为堵群臣之口,永穆帝还备了两样东西。

    先帝密旨和皇室宗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