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姮也长高了些,虽未必领会诗意,却能咿咿呀呀地跟着念叨两句。
那只小手儿牵在魏鸾手里,还能慢慢地走。
瞧见裙裾摇曳的周骊音,她很快认出来了,走马观花的眼睛顿时一亮,“姑姑!”
魏鸾闻言,忙抬头望去。
她方才满腹心思都在小阿姮身上,生怕她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短腿儿站不稳摔着,并不曾留意四周。听见小家伙叫“姑姑”,抬头瞧见翩然而来的衣裙,不由笑而起身,“好些日子没见着你,总算想起来宫里坐坐啦?”
“谁让隐园太有趣,让人乐不思蜀呢。”
周骊音瞧见母女俩其乐融融,心里亦觉柔暖,因小阿姮迈着腿儿要往这边来,不由几步近前,蹲身抱住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眉开眼笑。
“阿姮真乖,想姑姑了吗?”
小阿姮没说话,却搂着她脖子,朝香喷喷的脸蛋“吧唧”就亲了一口。
周骊音大乐,换了另半边脸让她亲。
过后与魏鸾彼此见礼,一左一右地牵着小阿姮,在湖畔慢慢逗孩子散心。言谈之间,说着皇宫的琐事和隐园的安逸,不免又提起了盛明修,说他幼时被盛闻天拘在书院里苦读,如今虽有了个侯府嫡子的身份,今秋却还是打算参加秋闱一试身手,给盛闻天个交代。
说游氏曾两次尝试劝他说亲,皆被盛明修拒了,如今游氏也死了心,只管抱着长子生的小孙儿,再不管他婚事。
说他虽自幼习练文武,却无意于朝堂前程,很想像时虚白似的四处游历。
“我也羡慕时画师,闲云野鹤,无拘无束。就像在枫阳谷里那样,每日醒来睁开眼都是轻松愉快的,觉得活着真好。”周骊音从前往时虚白跟前跑,全然是为了盛明修,如今却是打心眼里佩服那位仙风道骨的书画奇才,亦渐渐为他的胸襟气度折服。
经历家门剧变后,尤其如此。
说这话时,她的神情颇为神往。
魏鸾闻言莞尔。
那样悠闲而散漫的日子谁都会羡慕,时虚白那样的福气,也并非人人都能拥有。她也曾怀念枫阳谷的风光襟怀,不过正所谓此心安处是吾乡,有盛煜和小阿姮在身侧,如今的安稳已是天赐。周骊音深受挫折,若能得偿所愿,自是令人欣慰的。
遂低笑道:“明修打算四处游历,你跟他四处游赏散心,不就两全其美啦。”
“是啊,他在等我。”
极简短的六个字,却令周骊音忍不住唇角微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