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屋子内陡然响起了几道,“彭彭——”的东西翻落声,唐韵心口难免会跟着一紧。
屋外的明公公和小顺子,更是打了个颤。
太子脸上的温润如雅全然不见了踪影,“不是想做太子妃吗,就好好表现,你也不必去讨好任何人,父皇和母后那,也是孤说了算,你只需讨好孤,自己赶紧想个什么法子,让孤能再对你生出好感,觉得你配得上太子妃。”
唐韵:......
她知道是他说了算,倒也不至于将太子妃一位看得那般金贵,她早就不想要了。
可她如今确实还不能得罪他,外祖父和三舅舅尚未封赏,大表哥明儿就得参加春闱,万一激怒了他,他要公报私仇,岂不前功尽弃。
虽说以他太子的作风,不太可能将私人恩怨带到朝廷公堂上,但他不也为了宁家,破了先列吗。
拿手谕去西域边境私自调兵,也并非是他太子严纪律人的作风。
是人,都会有情绪,有好就有话坏。
她不惹他。
唐韵转过头,也没先去看他,弯下身,一点一点地去捡起了地上被他砸翻的茶盏。
茶盏几乎都碎了,一地的碎渣子,唐韵一个不慎,指尖便被磕出了血,不由轻轻“嘶——”了一声。
立在她跟前纹丝不动的,镶着金丝龙纹的筒靴鞋尖,微微一转。
虽不明显,但唐韵还是瞧见了。
瞧,还是心疼她的。
唐韵起身,小心翼翼地看向太子,轻声问他,“能借一下殿下的药箱吗?等民女处理好伤口,再来同殿下道歉,可成。”
脑子里的那阵头晕目眩缓过来后,太子只觉一身疲惫。
“随你便。”
太子的目光再也没有往她身上瞧一眼,走去了书案,随手拿了一本折子,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过一个女人。
他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他是太子,将来有的是子嗣,他稀罕她生......
折子拿在手里翻了一阵,也没瞧出什么来,甚至一个字都没入眼。
半晌后,太子终于没有忍住,猛然起身,将折子又给扔到了书案上,快步走到了墨色珠帘后,看着蹲在他床榻边上,翻找着药箱的女人,极力地忍住了烦躁,“你还要折腾到何时?”
唐韵回过头,一双眼睛又慌又怕,怯生生地道,“马,马上就好了。”
说完又急着转回了头,慌慌张张地去寻剪刀,剪纱布。
太子继续盯着她。
看着她一双手抖成了筛子,剪了半天,不仅没有剪下来纱布,那剪刀的头,还险些戳到了皮肉,太子的脑门心又是一阵跳动。
她也知道害怕。
既知道怕,就不该惹他,来同他算计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