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轻戳齐邈之的修眉湛眼:“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了,她从前同我吵嘴时,便是这样瞪眼对我笑。罢,你不想要就不要吧,省得你又闹出事来。”
花屏前传出脚步声,有人掀了珠帘跑进来:“母亲,母亲!”
清露公主李云霄翠簪珠钗穿锦披纱出现人前,雪袖上衣弧形领下束起微耸的胸脯,声音仍是孩子稚气,周身打扮却是成熟华美。
她从帘后跑进来,一眼望见榻上躺着的人,立时停下脚步往后退:“你……你怎么在这!”
齐邈之翻身坐起,翘高二郎腿:“我为何不能在这?”
李云霄看到他就觉得脸上隐隐作疼,就算过了好几个月,她还是会梦见那日被掌掴的屈辱。
她愤愤瞪视齐邈之,面上神情像是要撕了他一样,双足扎在原地,始终没敢往前一步。
齐邈之双手抱肩,饶有玩味地打趣李云霄:“表妹,你莫不是知道我在此处小憩,特意又带了什么女官来扑我吧?这次你想给我下哪种迷情药?是春酥还是合欢,又或是什么新的药?”
李云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母亲宠爱齐邈之更胜过她,她只是想让母亲对齐邈之失望少些宠爱,所以才答应那个女官将她送到齐邈之床上。
可惜,她一贯百战百胜的阴谋诡计这次竟然失效了。
李云霄结结巴巴将脑海里拼好的话甩出来:“上次不是没怎样吗,你何必次次揶揄我?就没见过你这种小气刻薄的男人!”
齐邈之起身,笑道:“你小小年纪,就懂男人了?了不得,当真了不得。”
李云霄愤怒的脸扭曲一团,气到尖叫:“啊啊啊啊我杀了你——”
握拳冲过去。
齐邈之轻巧一闪,挥挥宽袖,连回头瞧一眼都不曾,闲庭信步般朝外而去。
李云霄对皇后哭诉:“母亲,窦邈之欺负我!他一个外姓之人凭什么欺负我!”
皇后道:“融融,你的表兄并非外姓之人,他不姓窦,他和母亲一样,姓齐。”
李云霄听出皇后语气中的不满,低声道:“只不过是一个赐姓罢了,母亲赐他姓齐,可他仍是窦家人。”
她不明白,窦家人除了齐邈之和齐邈之的父亲还活着,其他人全都死了,根本不足为惧,母亲何必对齐邈之这般好?
皇后面容肃然,轻柔平和的声音下透出不容抵抗的威严:“融融,莫要胡闹。”
李云霄收起眼泪,在母亲面前,她不敢一味任性,对她而言,母亲比父亲更令人畏惧。
李云霄往外跑:“我不留这了,我去昭苑替太子哥哥选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