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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齿上挂着几根头发,云巧惊呼,“你把我头发梳掉了,你赔我。”

    唐钝:“......”

    当日在书塾,李新他们几个给她盘花弄掉的头发更多也不见她要赔。

    柿子捡软的捏呢。

    “人到年纪头发就会掉,跟我没关系。”

    “我没上年纪呢。”云巧捡起木齿上的头发,心痛不已,唐钝没在她脸上见到过这种情绪,“头发就这么重要?”

    比她奶卖她都重要?

    “你不懂。”

    “......”

    她抽出书架上没写过的纸,仔细将几根头发包起来,唐钝看不下去,“你干什么?”

    “藏着啊,以后成亲的时候给我相公。”

    “......”她还懂这个?唐钝眯起眼,“谁教你的?”

    “我大伯母啊,她和我大伯就是这么做的。”她振振有词地解释,“他们是结发夫妻呢。”

    “......”唐钝嘴角抽搐,“你大伯母没读过书吧?”

    云巧把纸揣进兜里,准备回屋找地藏起来,闻言顿住,“是啊,我们家就云妮读过书。”

    多么理直气壮!

    唐钝想好好跟她解释‘结发夫妻’的意思,抬头时,人已经没影了。

    云巧藏好东西就往地里去了。

    不知是不是唐钝手拙的缘故,头皮绷得不怎么舒服,去地里,好多人往她身上瞄,她摸摸发髻,发现没散就不管了。

    太阳往西山去了,大山影子落下,东边地里干活已经不热了。

    山里就这点不好。

    太阳底下晒得头晕,没太阳就凉飕飕的。

    唐泰山他们领着鲁先生和顾大人回来,远远就看到两块地格格不入,一排排红薯藤朝同个方向倒着,修剪过的藤长短差不多。

    这讲究。

    谁家庄稼地这么弄?

    见路边蹲着个英气的少年,心里更是纳闷,墩哥儿又找短工了?

    “先生。”少年抬起头,咧嘴露出雪白整齐的牙。

    唐泰山隐隐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哪儿见过,直到少年说,“先生渴不渴,我给你泡金银花水喝。”

    唐泰山拍脑袋,这不墩哥儿媳妇吗?怎么打扮成这样了?

    跟个少年郎似的。

    唐泰山问,“这地你捯饬的?”

    云巧正往背篓里装杂草,乐不可支道,“对啊,这样好看。”

    她爹教的,无论什么都要整齐排好。

    唐泰山嘴角抽了抽,庄稼长得好就行,谁管它好不好看,他有点害怕唐家几亩地的水稻了,红薯藤割了会再长,水稻割了可结不出麦穗,他说,“你在家照顾墩哥儿就好,地里的事儿甭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