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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祸水 再枯荣 1021 字 6个月前

    他的手臂搭在窗台,她则伏在他的臂弯,仰着脸睇他,装得很无意,“你会只有我么?”

    誓言在叵测的世道里是最不可信的,但她仍愿听一听他此刻的心。

    席泠簌簌翻了一页书,没抬眼,笑了,好像在笑她傻,“否则还有谁?”

    箫娘渐渐郑重起来,“我的意思,是一直只有我?不纳妾、不养小老婆?”

    “养你就够费劲的。”席泠由书里探下目光玩笑,“穿的戴的一应都想要顶好的,见别人戴个什么你想要,别人穿个什么你也想要。这世上的好东西层出不穷,我再养谁,这条命只怕也搭进去。养女人,费钱呐。”

    话里完全没有埋怨,箫娘辨别得出来,于是心满意足,少不得又再起贪念,“那你永远爱我么?”

    席泠狡黠地笑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

    箫娘一霎爬起来,恶狠狠瞪着他。他又笑,这回很坦白,“会,我活多久,就爱你多久。”

    她才洋洋地倒回臂弯里,心道那你可得长长久久活着。被自己这傻念头逗笑了,就在他手臂上蹭一蹭,“那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席泠犹豫了,目光挪到窗外,渐放的晴空笼烟罩雾,围着南京城的屏山变得淡远。当今世下,男人与女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男人的世界更险象,更诡谲。他如今已身陷权利游虚的漩涡,或许哪日就葬身在里头,难说得很,这世道吃人。

    因此他不敢说得太绝对,抚着他的雾鬟云鬓,诚实答她,“我尽力吧。”

    箫娘稍稍失落,这个时候,她还不懂得这个“我尽力”是他整个人生的分量,她以为是男人们怕担责任的说辞。

    她在他的臂弯里翻过去,抬眼看,院中缥缈的雾似漂浮的未来,充满难琢磨的不确定。她从不怕这些,反正她颠沛流离惯了。她只怕颠沛途中没有他。

    席泠见她笑得有丝伤怀,又不忍落,可他是个不惯撒谎的人,只好拿别的哄她,“不说这些没着没落的话了。过几日给你打顶金的花冠子,你要什么样式的?可以嵌几颗宝石在上头。”

    果然提起箫娘的兴致,她眯着望着黄粱笑,无限畅望,“不要金的,忒俗气。我先前去虞家,在小姐的卧房里见着顶粉碧玺雕的冠子,缠枝芙蓉花样式,蕊是嵌的是珍珠,眼珠子那样大,对着光一照,哎呀,那叫个清丽雅致!一点不俗!我想要顶那样的,就是听说,她那是在京城请宫里头的师傅做的,咱们南京那座空城,还剩几个手艺好的师傅?”

    席泠当回事想一想,“南京的手艺师傅也未一并到京城,有人在外头私觌里接活计做,回头我问问何盏,听说他聘礼里有顶冠子是请那位师傅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