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瑜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么想来,这李穆确实不足为惧了,不过是个完好的畸胎罢了,谁知道他那人型的皮囊里包裹的是什么,怪不得父皇这么讨厌他却也没有想过要杀他,原来他是他荒唐的罪证,却也是他的至亲骨肉。这人身份特殊,决非不可用之人。
“状元爷智勇超人,岂非寻常人等可比,不必太过伤怀。”
李穆微微一笑:“王爷也许不知,我曾答应过母亲,一定要对我妹子好,还求王爷成全。”
启瑜想了想,当务之急必先坐上那个位置,以后的事情以后自然是要解决的。笑一笑道:“状元爷兄妹之情甚是感人,接秀月回去自然不是不可的,只是……”
“哦,这么说来,王爷还要些什么?”
峙逸因为当面抵触了皇上,被罢了官职。虽对剿灭阮家余孽有功,却也不见皇帝有所封赏。在家每日也不过是同云凤厮混,玩也罢笑也罢读书对弈也罢,时光便匆匆而过,转眼已有月余。
一忽儿,就到了夏天了。
老夫人日日在家急得跳脚,越发显得苍老起来,寻着时间就念叨峙逸,絮絮不止,无非是让他去找些门路,想法子官复原职。
峙逸被她念叨得烦了,一进她那屋子就烦,索性都不去了,艾母没得法子,还得派丫鬟过来三请四请,心里想着这峙逸自小听话能干,如今长大了,却为着个不下蛋又不贞洁的寡妇变成这样,她自称对不起死去的夫君,平常就时不时作出难过苦涩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滴上两滴老泪,却无人垂怜,只有身旁的云英耐着性子好生嘬哄。
老夫人背地里恨云凤恨得要死,却也看出如今儿子心智之坚定,怕得罪了这女人,儿子也不会再搭理自己,真真投鼠忌器。倒也不敢真的如何兴风作浪。
但她素来也是个最势利的,看出儿子对这云英早已是毫无眷恋,想着将她留在身边不过是浪费艾府米粮,渐渐对她也淡了,说话也刻薄起来,云英只得背后叫苦不迭。回到她母亲赵氏身边少不得抱怨几句,赵氏却只是怨她没用,连个云凤都收拾不了,合该做老姑娘。也不知道这赵氏是何样的心肠,想着女儿的苦境,身为母亲的人倒是能从中寻出不一样的乐趣来,
说话之间,无非是自己当年多么倾倒众生,云英却如何如何没有用,说来说去,话语里都离不了自己。自己如何美貌,自己如何聪慧,自己从前如何如何哪般哪般,一颗心像是混沌的一般,完全不理会自家女儿焦急。
云英心中难受,斜眼打量母亲眼角眉梢都是春色,发饰衣环都是往年轻艳丽上头打扮,知道她怕是同什么汉子勾搭上了,所以怕也是顾不得自己了,才如此冷淡,心中不免气恼,看母亲那不耐的神色,分明是心里有事绊着,恨不得她早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