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驿馆入住的大都是进京述职的地方官员,只有他们一行人领头的是个举人,若不是出手阔绰,驿长也不会安排他们入住小院。
如今也是没法子,驿长不敢怠慢贵客,又不敢得罪别的品级高的官员,只能挑最不显眼的来。
和驿长一起来的男子衣着华丽,看身份也只是个管事的,但是语气却及其傲慢。
“驿长,安排好了没有?我家公子和小姐已经快要到了,他们可是即刻就要歇息的。”
“好了,好了……”
驿长一脸的为难,“这位小哥,那就对不住了。驿馆虽没有小院了,但还是有几间单间的客房,就委屈你家少爷了。”
长贵伸出头向外看了一眼,就见东首的院子门口也是闹哄哄地,似乎已经开始搬家了。
长贵见此,只好来和陈霖淮回禀。
前院住着的护院都已经起身,张成山甚是恼火,“太欺负人了,咱们先住下的,怎么张家人来了就必须咱们让房间呢!”
有的护院也跟着随口说道:“可不是,你们张家人也太欺负人了。”
张成山忙撇清,“这天底下姓张的人多了,我和那张大人可不是一家的。”
“如今各地不少张家人都急于修族谱和张大人攀本家,张成山,你怎么还不乐意呀?”
护院中又有人随意调侃了一句,张成山越发急了。
“老子就是不喜那仗势欺人的官家老爷,这总行了吧?”
陈霖淮神色冰冷,他对姓张的没有偏见,但对张首辅一家却是恨之入骨。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但他也知道他此次进京的最终目的是替父母还有枉死的盛家军报仇,逞一时的意气毫无用处。
“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搬出去。”
“是,少爷!”
众护院也知道,他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连一个五品的知州大人都要给张家族人让房子,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办法。
陈霖淮回了后院,就见明蓁已经收拾好东西在房中等着他了。
“夫君,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驿长找过来的,张家的族人进京要投宿驿馆,他们要了两个院子,咱们一家子和今日入住的那位知州大人都要搬到客房去住。”
“那咱们搬就是!”
明蓁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知夫君心中不平,可是如今张家势大,满朝文武无人能与之抗衡,又何况是咱们呢?不过是换一处院子,无事的。”
陈霖淮岂能不知这个道理,他只是心疼明蓁。原本她跟着自己长途加跋涉进京已经很辛苦了,如今大半夜的还要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