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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强自镇定,微微吸了下鼻子,努力忽视压在身上的目光,起了身。

    起身动作太急,让她有一瞬间的眩晕,急忙扶住了桌角,待眩晕感过去,迈着小步急急走近平阳公主。

    李轻婵顶着脸上的烧灼感,福身做礼,垂下脑袋带着鼻音喊了一声“姨母”。

    就厚着脸皮认平阳公主做姨母好了,这样一来也算是跟世子沾亲带故,他总不至于连自家人都杀吧?

    平阳公主未应声,李轻婵脸上火辣辣的,硬着头皮又靠近她一小步,壮着胆子去抓她染了蔻丹的指尖。

    她不敢看平阳公主,只是两手捧着对方的手晃了晃,嗡声道:“多谢姨母照拂。”

    平阳公主眼眶一热,正要开口,忽觉手上黏黏的,低头一看,瞬间黑了脸,“手上沾了东西不知道擦擦吗?”

    被这么说了,李轻婵才想起自己手还脏着,忙不迭地要把手收回,没能抽动。

    平阳公主接了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抓着她的手粗鲁地擦着,口中嫌弃道:“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要是在外面这样给我丢人,看我不把你赶出去!”

    李轻婵脸上直冒热气,羞愧又不自在。

    好不容易被平阳公主放开了手,又被推到了钟慕期跟前,“这是你子晏表哥,小时候……算了,反正你也不记得了。”

    李轻婵立在钟慕期跟前,心口咚咚直跳,脑子里闪过客栈的尸体、被捂住口鼻的窒息感,还有先前被拉扯衣襟的慌乱。

    她十指紧紧纠着,关节泛了白,原地酝酿了会儿,福身,颤声道:“阿婵见、见过表哥。”

    钟慕期盯着她垂下的卷睫和被咬得泛了白的唇,等李轻婵快站不住的时候,才平淡无波地问:“为什么把玉佩藏在衣襟里?”

    李轻婵愣了一下,平阳公主也好奇看过来。

    那紫玉再珍贵也不过是个饰物,当初平阳公主将东西送出,就是要让冯娴佩戴在外面,省得不长眼的再找她的茬。

    “……怕弄丢了……我娘留下的,不能丢。”

    李轻婵细声说完,脑内忽灵光一闪,只是不等她捕捉到,又听钟慕期问:“为什么不大声哭?”

    李轻婵脸腾地又红了,结结巴巴道:“我没、没哭,我从来、不哭。”

    钟慕期没说话了。

    趁着气氛好,欣姑姑说了些好听的话,又着人安排晚膳。

    用罢晚膳,平阳公主将那枚玉佩还给了李轻婵,玉佩已重新配了挂穗,垂着红色宝珠和金线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