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杨稔想到了一个挣钱的法子,就是绣荷包和手帕卖,自家男人有时会碰上一家包车来回的,等的时日在府城无事可做,刚好如今米糕不好卖,她每日上午卖,下午就做荷包与帕子,等接到包车来回还要等的活时,就能摆摊卖。
干旱已经过去许久,县城都恢复繁华有些时日了,只是她一直要带孩子,也就没想继续做绣活,府城定然比县城繁华,一些荷包与帕子,应当好卖。
上次自家男人送儿子去府城参考回来,给她买了一个荷包和两条绣帕,她瞧着绣工与她自己绣的不差什么,只是图案新颖漂亮。
那她也想些新花样来绣,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绣了几个荷包,又绣了几条帕子,出了远门的陈如松回来了。
架着驴车回来,陈如松难得看见媳妇在做荷包,“怎么还绣起荷包和帕子了?有活了?”
他给媳妇买了荷包和帕子,还有新的没用的,应当不是绣着自家用的。
杨稔笑着解释道:“不是接的活,是我想着你接了包车的活,在府城干等着也不是个事,不如摆个小摊子卖我做的绣品。”
“别绣了,这针线活做久了伤眼,我琢磨一下能干什么就行。”自从知道媳妇从前那好友的娘是做绣活眼睛伤了,府城也有许多绣娘是绣到失明的,陈如松就不太想让媳妇做绣活,就给自家做几身衣裳就好。
“做都做了好几个了。”杨稔有些不想放弃。
“那就留着自家用,绣活伤眼,媳妇你也不想日后看不清人吧。”陈如松吓唬道。
看不清人,杨稔确实是不想的,于是问道:“那你打算干什么?有时包车回来要等几日,干等着虽是给了银钱,那日子也难捱。”
“总是会想到的,不着急,等的时日都是给了银钱的,再做些什么都是挣到了。”
杨稔也就不问了,自家男人心疼她,不让她做绣活,她也得体恤体恤自家男人,在府城歇两日就歇两日,忙活了这么些日子,歇上几日,只怕自家男人不觉得难捱,会不会还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杨稔也就附和道:“说得是,等的几日也是给了银钱的,很不必着急。”
数着自家男人每月有几次接了活计,这日子就过得快了,眨眼间就到了次年三月。
县城的读书人要参加府试的话,三月中旬开始就得去了,没去过的怎么也要早些到,去过的也不能太晚,万一路上车坏了,等到再搭一辆不知还能不能赶上。
是以三月,陈如松的收入多了许多,三月中旬,他送了一车人去府城之后,回来还能送去一车。
次次都有三份银钱收,光送去府城就挣了五两多,回来这两拨人其中部分人也定下了,有八个人,都说愿意挤着回去。
在县城待了这么些年,大多数都混了眼熟,而这些家里有读书人的,这些人基本都能认识,搭一个同为读书人的父亲的驴车,要比搭不是的好很多,至少不会坑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