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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眸光扫过义愤填膺的众臣,心中不悦。

    他转动着指间玉戒,阴冷道:“继续说。”

    高蹈伏在地上,脸几乎要贴地。他声音沙哑且低沉,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

    “三年前,我因罪被押送回都城,实际上是一场栽赃。”

    “高蹈小儿!你休要胡言乱语,卫国公岂容你这般羞辱!”

    “卫国公纳兰昀将我投入大狱,实际上是因为......我发现了他谋反的证据。”

    纳兰昀捏紧手,目露沉痛:“高蹈,我爹真是看错你了。”

    当年他因罪入狱,本该立即处死,若不是他爹从中转圜运作,他就没了命。

    高蹈听见此言,污浊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不自然。刚停顿片刻,就瞥见一道阴寒的视线朝这里射来,他背脊一震,将脸贴得更低。

    “纳兰昀当年在北疆,私自铸箭三十万支,命北疆每家每户驯养马匹,数量众多。”说着,他拿出一根箭,双手呈上。

    “这是当年铸的箭,请陛下过目。”

    太监接过,递给皇帝呈看。

    “卫国公......这可是你命人铸的箭?”

    纳兰昀往前一步,拱手道:“这箭......确实是臣命人铸的。”

    皇帝拂袖一挥,冷冷把箭扔到地上。

    “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何话说?”

    “陛下,北疆狄人不计其数,若是单靠朝廷派发,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更何况,自从先皇开始,边疆军队便开始自行铸箭,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就成了一件大家都默认的规则。

    至于养马,更是如此,战场上没有马匹,就像是兵士没有武器,如何能打胜仗?

    “卫国公的意思,是朕苛待你们镇北军?”

    纳兰昀连忙低头:“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纳兰家的人敢得很!把人给我带进来!”

    沉重的殿门再一次被打开。

    来人正是刚从北疆回来的李舍铨,他爹就是刚被罢官的御史中丞李静度,因为贪污一事刚被罢官。

    “陛下。”他跪拜下来。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舍铨瞥了一眼纳兰昀,心中怨气翻涌,但很快就压了下来。

    “臣不负重托,在镇北军里蛰伏许久,终于发现了卫国公世子纳兰铮谋反的铁证。”

    他从袖口拿出一张卷轴,呈给皇帝。

    “这是镇北军这些年的布防图,臣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得来。而今边患如此之重,纳兰铮不将兵力放在边境上,却在最接近都城的末梁城调兵遣将。陛下,卫国公府的谋反之意,简直昭然若揭。”

    皇帝合上卷轴,俯视着他。

    “卫国公,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