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继续走,木樨见蒙对了,朝门口的幽兰使个眼色,幽兰立刻附和道:“老太太的孙女,就算在外头耽误了几年,照样能养出个好苗。老太太,你就疼疼她,让她搬了吧。”
老太太笑道:“瞧瞧,让我宠成了什么模样,罢罢罢,就依了你们。清明过了,就和你二奶奶说一声。”
等她这句发完,幽兰飞快朝外头使了个手势,打帘的丫头立刻传话:“大夫人来了。”
老太太收了笑,板着脸道:“让她进来吧。”
木樨让到一旁。
大夫人进来,恭恭敬敬上前,立在木樨方才那位置,矮下身道:“老太太,那药茶可还受用?我兄长说,看老太太什么时候得闲,他亲自来请个脉。这冬寒没完没了的,怕您身上哪儿不舒坦,下人们惫懒给疏忽了。”
老太太瞥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全天下就你们姓佟的厉害了?”
大夫人被奚落了也不恼,仍是满脸笑。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怒道:“你那院里,就不能有一日清静?尽惦记些烂鱼虾臭猫狗的小事,不堪大用!”
大夫人讪讪道:“老太太有吩咐,只管说,我这就去办。”
老太太实在瞧不上她,横眼道:“我就让你拢个丫头,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她们娘俩越发一条心!你只管整日里拈酸吃醋,白瞎我那么多银子。”
大夫人心虚,从袖里摸出个小匣子,悄悄放在几上,乖乖认错道:“老太太教训得是,您放心,今儿我给她那头送了两匹好料子,欢欢喜喜来道了谢。再怎么说,我总是她嫡母,便是将来请封,也是我打头的。”
“请封请封,你想得倒好,我封个山大王你要不要?我费尽心思,是要给你挣那虚头巴脑玩意的?”草包扶不起,老太太一肚子的话要训,但瞧在匣子的份上,话锋一转,又缓了语气道,“如今,我也不敢大劳烦你,你只给我办好这一件:务必让停哥儿答应来给姑娘们当先生。”
大夫人应了一声是,面上却满是不解。
老太太长叹一声,到底是跟自个一条心的亲外甥女,不得不掰碎了同她细说:“你整日围着男人转,不知道外头的事。那煞星要回京了,东府那位没死前,为了刺我,说漏了嘴,说是她孙子在外头,曾给煞星家小子当过两年先生。前头我想起这话,着人出去打听了,怪道他一个小子,出手竟这样大方,竟是在圣上跟前挂了名号。只怕是那煞星举荐,这才得了圣上青眼。你家佟宵在宫里行走,怎么连这也不知道?”
大夫人满脸惊诧,喃喃自语:“这不能吧!”
她回神,大声道:“老太太,别不是弄错人了吧?韦鸿停当年差景儿许多,秀才之后再无进益,这才出远门去的。不都说他在外头胡作非为,才没脸回京吗?要真这么得势,怎么厚着脸皮来咱们府里蹭吃喝。”
蹭吃喝?
老太太嗤一声,放弃再跟草包详说,只淡淡道:“你只管记下要紧事,旁的,与你不相干,我自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