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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令她成了赌徒,她咬紧了牙,心跳几乎跃出胸膛。

    一切有昭王给她兜底。

    正襟危坐的太子怔住。

    婢女默默地退出了殿外,太子手中的沉香珠手串蓦然停止了转动。

    居高临下的一双凤眸深邃不见底,名贵的端砚泼洒出一片墨湖,倒映了山岳峭刃,幽火升腾,渐渐将青山拉出千丈。

    湖光浸透了漫天星河,冰冷又辉灿灿,太子的眼眸才是真正的勾人心魄。

    “你会后悔的。”这是太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心想,你才会后悔,任何人沾上裴家都得掉层皮。

    片刻清醒,她的指尖受惊地后缩,这下才意识到大错铸成,太迟了。

    若在平日,她一定不敢这样做,裴迎深知单凭美貌无法让位高权重的男人为她买账。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地龙烘得温暖如春,拔步床下一地凌乱的衣衫,玉带、里衣、碧色衣裙交叠错乱,露出一小角粉缎的女子小衣,银簪扔到小角落。

    两层幔子被一只手揪成了皱巴巴,拽着扯着,似乎这是唯一的倚仗。

    裴迎的脸颊被按在软枕,不服气地咬牙切齿,一脸恨恨,等到侧过脸,却眼角绯红,泪珠打着旋儿,不得不低头于人,求他让自己缓一口气:“殿下……我……”

    “别说话。”

    上面的凤眸注视着她,风拂深湖,一丝波澜也无。

    指腹摩挲着少女的唇瓣,一点点将她眼底的惊恐吃进去。

    清甜的呼吸重重打她在颈窝,潮湿又热切,一拨又一拨,灼烧得要将裴迎烫出窟窿,再碾轧成灰烬才干净!

    紧紧地十指交叉,她在抽泣中嘟囔了什么,像是骂人,随后被迫改了另一种声音,断断续续,湮灭在风中。

    世人皆传太子不近女色,修身养性。

    看来传言并不可信。

    浑浑噩噩,暗不见天日,她一沉再沉,反复溺毙不知多少回,满湖水光,搅一搅便碎了。

    天光微亮,她被一乘马车送回府中,脖颈至胸口,还有更多看不见的地方,蔓延了野火一般烧燎的齿印红痕。

    当她被冷风一激,酒醒了大半,头疼欲裂,一阵胜似一阵,裴迎恨不能将自己掐死。

    “爹,孩儿糊涂了。”她哽咽开口。

    她不明白,人一旦做错了第一件事,便跌入了无法停止的魔障。

    爹爹骤然听闻,一霎时面如死灰,跌坐在地,嘴里喃喃。

    “错了,错了。”

    她头一次见爹爹颤得厉害。

    爹爹回过神,猛然揪住她,身形微微摇晃。

    “那不是太子,傻妞,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