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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慌了,殿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状似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您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分辨出您与他呢。”她问。

    “倘若您能分辨。”

    裴迎笑了一笑:“那我得好好想想,我明天再告诉您。”

    她回答得这样慎重,居然让陈敏终松了一口气, 裴迎不明白殿下为何要问这样奇怪的话,难道他已经知道姜尘徽来过这里了?

    裴迎的面颊泛上粉色, 睫毛微颤,再一睁开眼, 已有潮湿的水意, 勾起的嘴角尖尖的,像极了猫,勾人又娇憨。

    他的瞳光不自觉一跳,杨花漫漫, 柳絮飞绝。

    裴迎的绯色令他心念一动,一块上佳的墨,慢慢地被研磨化开。

    “好了, 手拿开。”

    她也该碰够了,他的呼吸极静,清肃端直, 似乎一潭不为之所动的湖水,飞雀振翅也掀不动一丝波澜。

    “不拿开。”

    裴迎笑了,大着胆子看他,她是个明白人脸色的,殿下若是生气,一早便会挥袖离开,他倘若不发火,便是在欲拒还迎,盼着她继续下去。

    她知道殿下现在就是嘴硬,这是因为她触到比他嘴更硬的。

    陈敏终瞧她在身下偷偷摸摸的,狡黠极了,像只小贼,他退开时,一向平整的神情,多了不易察觉的愠恼。

    陈敏终皱眉:“裴氏,谁教你的。”

    裴迎也有些恼了,她又羞又气,脸庞顿时涨得通红,整理了衣襟,盯着他。

    “没人教我。”

    她想起冬猎的夜里受了那么多苦,唤了四次水,疼了许久,若不是因为酒意她指定要跑了,一时气血上涌,也不管这话合不合适,小声嘟囔了一句。

    “殿下,您……您也就那么回事。”

    哪回事?陈敏终脸色一黑,明白过来她意指什么。

    陈敏终将她拉起来,仅仅一个臂弯便将她抱起,她吓得两只手扒拉上人的肩膀,以防落空,她被放在了梳妆台上,后背撞向了铜镜。

    一下子当啷四响,衣裙流泻而下,挥落不少珠翠器具,叮叮咚咚的清脆之声,扰得人心都乱了。

    薄薄窗纸被灯火映得通黄,她脸颊迅速蔓延红霞,整间屋子像烘了地龙。

    “仔细说说。”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她紧张地往后缩了一下,避无可避,哪里都能教人看得清楚,难不成,她作为太子妃,还要怒斥殿下行为不检?

    所幸殿下的手替她垫在后头,并未受疼,只是脑袋牢牢地抵在铜镜上。

    她第一次见殿下这样果决得不容人,她不敢再耍小性子了。

    裴迎忽然感到背后一凉,他的手按上纤薄的蝴蝶骨,扣着她的脊骨,像揪住了小猫的后颈皮,细细的带子松散开,这样轻松不费力。

    粉缎面的小衣,绣着玉京芙蓉,次第绽放,极尽饱满妍丽之态,总是倏地挤进他眼帘,一下子眼神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