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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刻还喊他夫君,一听到殿下不肯帮忙,下一刻便疏离得像个陌生人。

    在她眼里,他果然只有利用价值。

    裴迎原是想冷笑,最终嘴角微动,眼底狡黠的神光流转,她太知道如何气别人,这一气之下,面庞生出一股明艳动人的英气。

    她在气别人的时候很漂亮。

    “既是指望不上殿下,我自己写信去求王爷!”

    干脆利落的一句话,陈敏终的面色顿时如落冰窖,她实在不该提这个。

    此刻,裴迎也不怕与昭王惹嫌了。

    两个人一连几日没说话,嫂嫂托了娘家,一番通融,两个女子终于能进狱里见哥哥一面。

    大牢光线昏暗,冰冷异常、空气弥漫了一股令人皱眉的霉味,这还算洁净的,裴昀是身娇肉贵的公子哥儿,又有谢侯府帮忙打点,因此没怎么为难这位大公子。

    可是裴昀自小没见过这阵仗,上回被都察院抓去,毒打了一顿,不许睡觉,逼他吐口供,令他瑟瑟发抖。

    他身体羸弱,性情胆小,还未风吹草动,已如惊弓之鸟一惊一乍,生怕人来拿他施酷刑。

    裴昀身上仅着了一件雪白里衣,听到动静,仓皇地连滚带爬出来,嫂嫂已有两个月身孕,小腹尚未隆起,脸庞却消瘦不少,尖俏的下巴,满面憔悴。

    幸好嫂嫂未出阁前骑马习武,若换其它女子,这一顿风波下来,只怕胎像不保。

    “岁岁,你问过爹了吗,我何时能回家?”

    裴昀眉眼生得精致,从前便被人评价撑不起大骊崇尚的男子武魄,遭人讥笑,此刻更是狼藉一片,他是个没主意的,只盼妹妹和夫人救他。

    “我这就回去再求爹爹,你好好待着,安心,过几日便回来了。”

    嫂嫂虽这样说,心里却没底。

    当年谢侯本就对她的婚事震怒,是她与裴昀青梅竹马,自小裴昀在书院受人欺负,都是她站出来护着,高头大马上的少女,气势明艳跋扈,一身红裙肆意洒脱。

    她跟爹爹说,她脾气差,任性嚣张,哪个夫家都容不下,成了婚只有裴昀哄着她。

    她从没问过裴昀喜不喜欢她,可是裴昀淡淡的笑意,问他也只会笑吟吟地说喜欢,不知心里正不正经,他随意得像摸不透的风,好像对世间的一切都很喜欢。

    谢岁就是喜欢裴昀这股轻松劲儿,不紧张,永远松弛有度,什么都可以,虽然裴昀文武皆废,但是心灵手巧,很会做木工活儿。

    他雕刻出来的谢岁,真的一模一样,高贵又骄傲,连她的小红马驹也活灵活现。

    那是他心底的姑娘。

    谢岁心想,如果裴昀不喜欢她,不会雕刻得这样好。

    冬日里放大焰火,惊炸了一整条街,险些将一户人家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