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陪你’,陆芍心里一颤,昨日不堪入目的种种回忆席卷而来。
“我...我睡足了。该起了。”
嘴上这般说着,却没有半分起身的动作。
靳濯元不置可否地盯着她,眼神仿佛在说:你起呀,怎么不起?
陆芍咬着下唇,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我的衣裳。”
帐帘被拨开,靳濯元并未起身,他只是将眼神落在春凳上。
春凳上放着昨夜褪下的衣裳,离床榻不远,伸手去拿,便能够着。
陆芍直起身起来,一手撑在榻沿,一手去够衣裳。
她去够衣裳的时候,身上黏着一只作乱的手,时不时地抚着狐尾。
够到衣裳的那瞬,狐尾上陡然被他抽离。
陆芍没料及这下,手臂失去支力点,整个人重重地压在靳濯元身上。
似有骨头错位的声响,只听他之人闷哼了一声,面色沉沉,一时间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40章 当时倾占岁绵巷绣坊的,……
医官来时, 陆芍已穿戴整齐地站在榻前。
靳濯元的神色不算太好,他拢眉去瞧站在床榻外侧的陆芍,只见她纤指勾在一块儿, 心虚地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绣花鞋面发愣。
医官扶着靳濯元的手腕,叩触了半晌,紧蹙的眉头稍松:“骨头未断,大致是有些错位了。先接上, 这几日好生将养着, 切莫去动左手。”
说完, 只听‘咯哒’一声,是同方才一样的声响。
陆芍的心又被提了上来:“怎么了怎么了?又错位了吗?”
“回正了。”
医官给她让道,她探出脑袋, 瞧见厂督白生生的手腕处晕着一片红肿。
她一双手僵在空中, 不敢去碰:“那可要涂抹甚么伤药?”
“姑娘莫急。我既是疡医,回回出诊自是准备齐全的。”
他抽开医匣小屉, 去里边取出一瓶消肿的伤药:“抹上三日, 就能见效, 好生将养着便是了。只是这大清早的, 公子如何将手腕伤着了?”
靳濯元握着自己的手腕, 抬眼去瞧眼神躲闪的陆芍。
他总不能说,是抽了那条狐尾,不慎被陆芍压着的。
这话若是传出去,也不怕被人嘲笑?
他还要脸面呢。
幸而医官只是随口一提,并无深究的打算。
福来将人送出府,上药的事,落在陆芍头上。
靳濯元伤在左手, 在床榻里侧,陆芍不愿他挪动左手,便自己爬上床榻,跪坐在他身侧,挑起一抹膏药,在指腹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