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渐渐意识到,纵使这阉贼秉性再坏,赋税改革切切实实有点效用。
倘或将所有杂税徭役尽数折合成银两,透明公正,那府衙贪税的名目便少了许多,百姓负担渐轻,日子也能过的好些。
外边还是热闹的灯市,欢声笑语声声跃入窗子,然而里外悲欢并不相通。
陆芍捧着冰凉的瓷碗,里面的元宵已经发胀开来,紧紧黏成一团。她垮下一张小脸,将手里的元宵推至靳濯元面前。
“厂督,我当真是吃不下了。”
靳濯元用手背去探瓷碗,发现元宵凉透了,也没为难她。
四人起身往外头走,福来办事利索,一早就将马车驱来,停在不远处。
瞧见他们,便搬下轿凳,让陆芍踩着上车。
陆芍掀开小窗的毡帘,冲裴茹儿挥手作别。
马车缓缓驶入人潮,纵使街衢宽阔,也遭不住摩肩擦踵的车流人群,一刻不到的脚程,硬生生地晃悠至一个时辰。
陆芍困意袭来,双手拢在袖中,倚着车壁倦倦地睡去。
靳濯元怕她磕着脑袋,就伸手将他揽在怀里。
突然换了位置,陆芍觉得他肩头硌人,不舒坦地地动了动眼皮。
靳濯元索性让她侧首躺在自己腿上,然而食指顺着她的鼻尖,一路滑至白瓣似的下巴。
“福来说,他给你开了雅间。”
“嗯?”
陆芍迷迷糊糊地转过脑袋,她没怎么听清厂督的话,只觉得下巴处痒痒的,伸手去挡时,又被人抓住。
“那你怎么还跑我这儿讨元宵吃?”
第70章 那我便此事闹得再大些
车马外一片喧阗, 靳濯元的声音像是涓涓溪流拂过她的耳畔。
陆芍睡得昏沉,思绪有些混沌,被厂督的声音一勾, 她没做多想,含含混混地回了一句:“我来你这儿瞧瞧。”
“瞧我做甚么?”
“唔。我放心不下厂督。”
靳濯元唇角微扬,心情似临风风卷的绣斾,轻飘飘地浮在夜空,他声音魅惑, 循循善诱地问道:“有甚么放心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