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绮只抬头望他一眼,虽然心中不愿,到底也没出言反对。
昨日胡娘子也说过,幼犬正是要教规矩的时候,便如孩子一般,若幼时过分溺爱,大了越发不好管教。
汤饼仿佛有些明白郗翰之的不满,正吃着碗里的食,也忙不迭昂起头冲他吠了声。
候在一旁的婢子笑道:“汤饼似乎生来便与女郎十分亲近。”说着,又望一眼郗翰之,“倒是与使君不大亲近。”
阿绮唇角噙着笑,露出两朵浅浅酒窝来,道:“我也觉与汤饼十分投缘。”
郗翰之已然穿戴好,匆忙用了些朝食要离去,闻言停下脚步,瞥一眼吃得正欢的汤饼,冷哼一声,道:“一只畜生罢了,一回生二回熟,哪里有什么亲近不亲近的?待我多与它待两日,可不就惯了。”
那婢子不知他哪来的不悦,也不敢说笑了,直垂头道:“使君说的是,是婢失言了。”
一时庭中众人都知他今日有些脾气,皆不敢再说话,只静静等着他离去。
他四下扫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阿绮身上微闪了闪,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
连着两日,因有汤饼在侧,阿绮都十分欣喜,仿佛当真多了个十分通人性的伴儿似的。
便是刘夫人,听闻儿子送回只幼犬,也忍不住好奇要瞧瞧。
阿绮已数日未亲自去望过她,此番闻婆母想瞧瞧汤饼,遂亲自带着往刘夫人院中去。
刘夫人待旁人素不摆架子,对儿媳亦然。尤其她还记得前两日自己唐突送药一事,被儿子一番解释后,正有些愧疚,态度越发热络了几分,一见阿绮入内,便亲自起身拉她来坐。
阿绮一如从前一般,不卑不亢,谦和守礼,坐下后先好生问候一番刘夫人近来的饮食睡眠等是否都好,待得了肯定,方道:“婆母安好,儿媳便放心了。”
因恐汤饼没了约束,会在屋中乱跑,扰了刘夫人,阿绮自入内时,便将它牢牢抱在怀里。
刘夫人一眼便见到了这只毛茸茸的可爱幼犬,待与她说了两句话后,便将视线转向她怀中,道:“这便是翰之带回的犬?瞧着怪细巧的。”
阿绮见她并不排斥,遂将汤饼放下,任它在身边围着转了转,道:“是,才起了名叫汤饼的。”
刘夫人笑着伸手去摸了摸,道:“果然是贵人们才会养的犬,这样精巧,毛发梳得倒比人还柔顺洁净些,与乡野间在泥潭里打滚的野犬全然不同。”
阿绮想着,养犬本就该常出外走走,遂道:“婆母若喜爱,我便常带它来婆母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