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中年男子的小眼睛露出一道狠厉的精光:“老爷,要么您破财消灾,看能不能拉拢这位巡使,要么……”他用手做手刀横在空中,慢慢地放在自己的喉咙前:“便只能让他们走不出这江陵城了。”
“这、这我可不敢啊!”许蒙先是呆住,随后慌乱摆手:“这如何使得?”
“许大人,您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您自己心里是有数的……现在您是骑虎难下了,不过嘛,您这几天里的心头大患,说不准能帮帮您解决掉他们呢。”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摘下了自己的面巾:“您瞧,若是他们不小心用错了什么东西,那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了,怎么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来了。”
许蒙仍在纠结,毕竟他身居高位久了,顾虑甚多:“可都城那边一定会知道我管辖不力,才出了这档子怪病的!”
他的幕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来:“这和水患一样,是天灾,最多治您一个撤职的罪。可您在水患里做的事一旦暴露……有的时候,人要学会取舍。”
许蒙背着双手,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对了,院子里那些治不好的死人还没清理完吧……既如此,别失了礼数,咱们把贵宾们迎进府里,好生招待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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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横行霸道、狂妄自大的许志业被反捆了双手,押在身后,整个人战战兢兢的,此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面色青灰。他虽然是不学无术,可也知道自己如今当街对陛下不敬,如此重罪,这花花人生算是完了。
可爹一向那么神通广大,一定能救他的吧!
“臣不知京中巡使大驾光临,还望见谅。”气派的朱红大门被仆人缓缓打开,许蒙一身官袍,只是很奇怪的是,他竟然蒙了面巾,目光先是快速地扫过了一番灰头土脸的许志业,瞪了他一眼,随即笑脸相迎:“臣最近感了风寒,身子不适,才戴了这身行头,您还请别见怪。”
“许大人,这可不是都城里来的巡使……”护城卫头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欲要上前一步禀报:“这是……”他话还未说完,身侧的穴道却被人暗暗用力点住,顿时失了声,再吐不出一字来。
罗铁将手缓缓收回,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他长相可怖,煞气弥布,是能让小儿止啼的那种凶恶长相,那道刀疤直瘆得人心神大乱。
“不知犬子是犯了何错?竟让巡使大人如此动怒?”许蒙皮笑肉不笑,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半弯了弯腰,作出一个恭迎的动作来。他像是想做出亲热的动作,想拍拍江尘的肩,却被他避过。
江尘扬起头颅,目不斜视地从许蒙身边走过:“强抢民女、滥用私权,你这地方官当得好啊,才养出了这样一个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