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没走几步,脸色变一沉。
透过空旷的长廊,他能看见拐角之处有一大群赤色灯火正在向这边急速靠近,在黑夜中犹如诡谲的火星,正是刚才那群大汉提着灯笼,准备来东苑搜查江尘了。
江尘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然而若不是夜色深沉稍微遮掩了一番,这空旷的长廊根本就藏不了人,现在他还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眼见搜查的灯笼越来越近,江尘咬了咬唇,竟然不管不顾地随手打开了一扇包厢的门,钻了进去。
“芙蕖?进来吧,等你好久了。”隔着画满仕女图的屏风,里屋有一道男声隐隐地传来。
江尘快速地扫视了这屋子一番,打量着有什么东西称手,能拿来防身。他的目光又渐渐移到案几上那放着绢花的汉白玉花瓶前,心里慢慢地算计起来。这边的包厢环境清幽,一看便是有身份的人才能进的。若是还像上次那般,将里屋的人打晕了,便是有人搜查至此,他只需挡住屏风后冒充此人说几句话,那群人也断然不敢冒犯进来。
他心思打定,倒出那几朵绢花,便捏着那花瓶轻手轻脚地进了里间。
里间只有一个人,长发倾泻,像是刚沐浴完,只着浴袍,正一手支撑着脑袋,背对着他在贵妃榻上懒洋洋地歇息着。
江尘见他毫无防备的模样,便右手拿稳了花瓶,左手提好了裙子,蹑手蹑脚地向他走去。
“芙蕖姑娘,真不愧是百两黄金换得一夜风流的春满楼花魁,让我好等。”男人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十分起劲。
就是现在。
江尘神色一动,捏着花瓶的手松开,直直地往男人的后脑勺上冲去,眼看着便是毫厘之差,此刻却异变突生,男人猛地转过头,花瓶便跌了个空,碎落一地。
男人见有人想袭击自己,紧接着很快用力地捏紧了江尘的手腕,直捏得那白玉无瑕的手腕上一道青紫,男人有武功底子,江尘自然不敌他的力气,他本想好好给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一个教训,却又在看清江尘的面容和喉结之后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脸上的冰冷嗜杀缓缓消逝:“如此美人,却是男子?”他凑拢江尘之后细细端详一番,眼底竟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
男子毫不加以掩饰的侵略目光直让江尘恶心,他疾言厉色道:“别碰我!放开你的脏手。”除了叶寒枝之外,任何女人对他有身体上的接触他都会心生厌恶,更逞论男人了。
谁知男子非但不听,反而还变本加厉地将江尘另一只手也制住,用力地将他抵至墙角,竟不顾江尘的挣扎,便开始强行剐江尘的衣衫,直露出他半个肩头来。
江尘眼见这男人竟然来真的,发了疯一般拼死抵抗起来,牙关狠狠地咬向男人的右手,只咬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