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入情入理,沈长流不觉和缓了神色:“可有户籍路引等凭证?”
裴在野喟叹了声:“是我无能,侥幸从歹人手里捡回一条命,只是身上凭证皆遗失殆尽,唯有一块玉佩为证。”他甚至主动道:“大人若是不信,不妨去信往平州一问。”
从梁州到平州来回至少得两月有余,他又没打算和沈氏中人多纠缠,两月后他早就痊愈走人了,这话说的半点压力也无。
“既如此...”沈长流不免又信了几分,温和道:“眼下你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我给你两千两银子,你自投奔前程去,二是留在沈府养伤,待伤好之后再谋其他,你作何打算?”
他很快相信,主要是觉着,陆氏一戴罪之族,这少年既非图色之人,他谈吐分明,见识卓越,没事冒充一戴罪宗族子弟有何意义 ?
沈望舒有些心急,生怕他选了一,就见裴在野微微拱手,慢条斯理地道:“那这些日子,便要叨扰姑父了。”
沈长流一笑,见他既懂人情世故,又颇有见识,不免生出爱才之心,随口考较了一番之后,感慨道:“我当年侥幸得中探花的时候年纪比你还大些,学问却还不及如今的你,若...”若非陆家戴罪,这少年只怕早就三元及第,紫芝风流了。
裴在野心下撇嘴,他嫡子之尊,自幼便是当世能臣辅教,就是一头猪都能被教成进士了,更别说他生就颇具才干。
沈长流很快岔开话题:“今日且先修养,你下午换了药,咱们明日动身回城。”
裴在野和沈望舒齐齐应是。
......
沈望舒这些日子一直记挂着表哥的事儿,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马上要到一个大官的新家去了!也不知道家里人好不好相处,会不会欺负她,规矩大不大,会不会嫌她又穷又土鳖啥的...
这么一想,她紧张地有点胃疼,干脆端了吃食,溜溜达达地去找裴在野了。
大夫刚帮裴在野换好药,正起身出门,他衣裳还没穿好,见沈望舒端饭进来,他‘嗖’地一下把衣服拉的严实。
虽然说她在梦里把他的身子看过不知道多少回,甚至许多回还是他逼着她看的,但现实里,他被沈望舒扫一眼,都觉着浑身别扭。
裴在野觉着自己和梦里还是有不少区别的,至少他远不及梦里那么...骚。
若果那人不是他自己,他都想指着鼻子骂一声‘骚里骚气’。
沈望舒怪郁闷的,放心托盘,小脸一垮:“你不要老搞得我要对你耍流氓似的!”她对老爷们的身体也没啥兴趣好不好,讨厌!
平心而论,沈望舒生的实在貌美,就是张口的腔调也是真的拉耳朵。裴在野睨了她一眼:“你有何事?”
沈望舒有点扭捏,磨磨蹭蹭的:“你说...官宦人家的小姐该是啥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