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面色阴沉:“得想个法子,让老四也落了把柄,自顾不暇才好。”
心腹探头在窗外瞧了眼,见四下无人,才轻声问:“殿下有法子了?”
裴灿向洛阳城的方向瞥了眼:“老四不是有现成的软肋吗?”他说着不免啧啧称奇:“之前母妃调理出来多少媚骨天成的美人,都折在老四手里了,谁想到他竟一头栽在这么个小丫头身上。”
在他看来,沈望舒美则美矣,但或许是因为年纪尚小的缘故,做女人却实在缺乏情致,性情也不是祸国妖姬那一挂的,真不知她是怎么能把老四迷的神魂颠倒,干出不少昏头事来。
他略嘲讽地笑笑:“老四不是一直惦记着她吗?我便做一回冰人,成全了他们的好事。”
心腹道:“殿下是想利用沈姑娘...”他迟疑了下:“可是咱们眼下在水上漂着,有什么法子也施展不开,在洛阳城里留的人手太子也慢慢在料理了...”
裴灿念及此处,脸色愈发难看,一脸不甘地看着窗外波澜起伏的河面,缓缓地吐了口气。
......
陆清寥的这桩案子转眼便到了提审的时候,这正是紧要关头,一般来说,到了提审的时候,都是要先上几套大刑的。
裴在野倒是挺乐于陆清寥挨几顿狠的,又怕他死在牢里,让小月亮惦记他一辈子,只得向刑部打过招呼,能不用刑尽量不用,一天折腾着多提审他几次倒罢了。
也不光是用刑的问题,提审也关系着陆清寥的前程乃至身家性命,沈望舒听齐太后略提了几句,心下不免有点操心,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
除了陆清寥的事之外,裴在野还在忧心他和小月亮会想梦里那样重蹈覆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尽量在不让睿文帝发现的前提下,动用有限的人手,拔出老大留在洛阳的眼线。
转眼就到了裴在野的生日宴,他本来不欲大操大办的,结果睿文帝不知道什么心思,竟是在老君山的汤泉宫办了场极盛大的生辰宴。
这浩浩荡荡一来一回约莫得三五日功夫,齐太后近来身子疲乏,就没跟过来,反正也不是加冠礼,沈望舒为了照顾齐太后,也留在了洛阳城里。
宴席上,裴在野明显兴致不高,懒洋洋地看着底下重臣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他心情更恶劣了,为臣子的不该为主上分忧吗?他脸色都这么差了,这帮人还笑的出来?
等宴席结束,天色已经暗沉下来,礼部官员为他清点众臣献上的贺礼,他一脸无趣地听着,内侍忽的递了一只荷包上来,小声道:“殿下,这是沈姑娘送你的生辰礼?”
小月亮给他送荷包?
裴在野微怔了下,去过荷包展开,里面一张薄薄宣纸,上面写着:‘九霄阁,亥时三刻’。
字迹朴拙,倒的确是她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