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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缈缈,这个世上总是有一些很倔强的人,拥有宁折不弯的脊骨,却保不住项上的人头。”

    可谁又说得清,他们究竟是糊涂的人,还是清醒的人?

    “你是在说他们,还是你父亲?”

    谢缈看出端倪。

    戚寸心愣了一下,随即下巴抵在膝盖上,半晌没说话。

    “缈缈,你千万要小心。”

    隔了会儿,她才出声。

    她没抬头,不知道少年此时正在看她乌黑的发髻,他的神情是清淡的,“你怕我像他们一样。”

    她应了一声,双腿落地,俯身将在底下来回打转的小黑猫抱进怀里,又转头看他,“缈缈,我想着你一个人住可能会觉得冷清,所以就从小九家抱了这只小猫给你,你有给它取名字吗?”

    谢缈看了一眼那只黑乎乎的小猫,两只眼睛在这样昏暗的灯影下像两颗极亮的琉璃珠,他摇头,“没有。”

    “可你都给你的小狗取名字了。”戚寸心望着他。

    “它死之后我才取的。”

    他或是想起了那只小狗,它生得一点也不好看,雪白的毛发和乌黑的毛发杂乱无章,“它只在我身边待了三个月。”

    然后就被人弄死了。

    少年的一双眼睛仿佛笼了茫茫雾色的湖面,沉静又迷蒙,“它们活得比我短暂,也不能陪我很久。”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事是长久的?坏一些一时,好一些一世,不管怎么样,最重要的还是当下。”

    她的声音忽然落在他的耳畔。

    谢缈闻声抬眼,正好对上她的一双眼睛。

    戚寸心侧过脸,错开他的视线,看着怀里的小黑猫,又闷头想了一下,说,“它就叫芝麻吧。”

    “戚寸心。”

    他却忽然唤了她的名字。

    戚寸心瞬间偏头看向他,却见他下颌轻抬,正在看檐外天边,那一轮浑圆银白的月亮。

    他的眼睛弯起漂亮的弧度,任风吹着他鬓边的几缕浅发,他的语气轻快,好像很开心:

    “你不要忘记今天说过的话。”

    夜愈深,戚寸心到底不能久留了,明日府里的厨房一早就要忙,她将猫和旁边的小药瓶都塞进了少年的怀里,嘱咐了没两句,便提起灯笼离开了。

    少年看她走到庭院,看她开门出去,听到门吱呀一声合上,他慢慢收回目光,低眼去看怀里的小黑猫。

    屋子里的灯火映出来,周遭仍是昏暗的,他怀里的猫好像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只要它闭上眼睛,就再找不见。

    提起小猫的后脖颈,少年将它放进屋内矮几上的篮子里,自己也掀了薄被躺上床榻,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却又坐起身掀开被子,将溜进他被子里的小猫抓出来。

    小猫趴在他的枕边,呼噜呼噜的声音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