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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九重楼的消息如今已经传遍天下,自然会多一些来访之人,”周靖丰气定神闲,眼眉慈和,“不必惊讶。”

    “我知道了。”

    戚寸心点点头,行了礼,转身便下楼去了。

    天色渐渐亮起来,窗外的雾气散去许多,于是翠竹的颜色更为鲜亮,砚竹一袭青衣,手持一柄长剑,在楼外练剑。

    偶有剑锋划破空气的声音铮然作响,在二楼书案前的戚寸心却好似什么也听不见似的,桌上的烛火已经被风吹灭了,楼内静悄悄的,只有她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书上时有字迹苍劲飘逸的批注,戚寸心有再多不明白的地方,还用不着去问楼上的周靖丰,便已经在批注里得到了答案。

    午时,砚竹已做好一桌好菜,戚寸心还在看书,砚竹过来二话不说便拽着她往楼上去。

    “你那日说,读书明理,知天下事。”

    周靖丰直接端着酒坛子闷了一口酒,“但你如今做了谢家的太子妃,注定要面对诸多争斗倾轧,若无保命的本事,你便要事事依靠你那位夫君。”

    “先生的意思是?”戚寸心才端起碗,听他此言,便抬起头。

    “有时最厉害的,并不一定是万中无一的武学,”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道,“而是藏在此处的心术。”

    “心术?”戚寸心有些懵懂。

    “正如下一局棋,你能看得懂其中的门道,自然也就能够躲得过一些其中的暗箭,甚至于,你也可以布局。”

    周靖丰将面前这小姑娘的迷茫看在眼里,他瞥了一眼摆在一旁的棋盘,“无论是哪一样,都非是一日之功,往后,你就慢慢和我学这下棋的功夫。”

    戚寸心正要开口应声,却见砚竹“啪”的一声重重放下饭碗,扔了筷子,并迅速抽出剑鞘里的长剑,转身便从窗棂一跃而下。

    戚寸心看呆了。

    “是又有人来了。”周靖丰老神在在,就着花生米又喝了口酒。

    戚寸心闻言,便放下碗筷,转身跑到窗边,果然瞧见砚竹在底下同一个中年男人打斗,她出招极快,也极狠。

    不过几十招的功夫,那人便节节败退。

    砚竹的剑锋荡开铮然剑气,那人无力抵挡,刹那被震入紫垣河中,而砚竹长剑入鞘,飞身而起,转眼便落在她身侧。

    外头的江湖人士来找九重楼的麻烦,紫垣河对岸,守在玉昆门的那些禁军是不会管的,故而这几日明里暗里来找事的人并不少。

    一下午的功夫,砚竹在外头也不知打了多少架,不知多少人被踢进紫垣河里,狼狈逃走。

    戚寸心也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安安静静地待在案前看书。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砚竹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的窗棂,戚寸心不明所以,才抬头唤了声师姐,便见她伸手指向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