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怕的,多谢二哥好意,但不用了。”
戚寸心朝他颔首,随即转过身才迈开两步,她一抬头便望见不远处那一道颀长的身影。
夕阳金色的光影里,他紫棠色的衣袖被风吹得微荡,身后半披的乌浓长发间同色的发带也随着几缕发丝晃荡着,浸润在光色里的那样澄澈的眼,却是出奇的阴郁冷淡,像透不进光的漆黑深渊。
可当她望着他时,她却又见他那样一双眼睛弯起月亮般的弧度,忽而启唇,唤她,“娘子,过来。”
莫名的一股凉意在心底盘旋,戚寸心有一瞬踌躇,却还是迈开步子,朝他走去。
谢詹泽明显察觉到,当戚寸心朝那少年走去的这一刻,谢缈的那双眼睛始终是停留在他的身上的,那样的目光注视,阴戾沉冷,令人心底生寒。
但最终,谢缈只是牵住那姑娘的手,转身走了。
散漫耀眼的一片夕阳余晖倾落于这朱红宫巷之间,铃铛清脆的声响不绝,那少年与少女的背影被镀上刺眼的光晕,教人看不真切。
走入一片浓荫里,斑驳的光影穿梭于枝叶之间洒了她和他满身,戚寸心握住他的手腕,皱起眉,“缈缈,我手疼。”
他的力道有些大,握得她腕骨生疼。
而少年闻言,却忽然停下脚步。
一时柳絮和她身后的那些宫娥太监便都停在不远处,始终和他们夫妻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少年神情寡淡,好似漫不经心般,伸出手去掀起她的一边衣袖,露出来她腕骨上坠着颗银铃铛的银珠手串,他轻轻地拨弄了一下那颗铃铛,霎时便有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
“娘子,你很讨厌它吗?”
他状似不经意般,嗓音也极轻。
“我……”
“你不能讨厌它。”
戚寸心才要开口,便听他忽然又道。
他那样一双清澈的眸子再度看向她的脸,“谁敢摘下它,谁就去死。”
他的语气如此轻缓,说话间他的目光却越过她,再度停留在那一道黛蓝的影子身上。
“我没有要摘……”戚寸心愣愣地望着他,被他触碰的手心也在发凉。
他忽然又朝她露出一个笑容,那一双眼瞳里也好似冬日残冰刹那消融,他的眉眼漂亮得不像话,他伸手触摸她的脸颊,“娘子,我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