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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极小,血液甚至未流淌出来便已凝固。

    心下添了些异样,他握刀柄的手才用了些力道,便察觉脉门阻塞,一种莫名的疼痛袭来,仿佛是有什么会动的活物在啃咬他的血肉一般。

    是蛊虫?!

    兰涛变了脸色,右臂突然没了力气,极重的长刀从他手中落下,激荡起千层水波,而谢缈趁此机会,手腕一转,锋利的剑刃刹那斩断了兰涛的右臂。

    兰涛痛得目眦欲裂,才要积蓄内息探掌袭向谢缈,却见他已轻点水面,施展轻功转身飞入林中。

    “殿下!您与太子妃先走!”徐允嘉与韩章带着人来挡在他们身前。

    “缈缈……”

    戚寸心看他浑身是血,她才唤了一声,便被他拦腰抱起来,随即他借着一旁的树木一跃而起,带着她朝密林深处去。

    像兰涛这样武功高深的人,那只蛊虫并不能伤其性命,至多使其在短时间内承受血肉被啃食的疼痛,致使其难以凝神。

    但很快他就能依靠内力将蛊虫逼出。

    “别让他们跑了!”

    兰涛捂住鲜血淋漓的断臂,一张面庞更显狰狞。

    ——

    另一边山野寂寂,一名护卫将灯笼点了一盏又一盏,小心翼翼地都放在了那面容稚嫩秀气的少年身边,他动作极轻,也不敢打扰他在案上作画。

    朱砂红色染满画卷,青墨铺陈作纸上清癯的骸骨,残肢断臂,好不吓人。

    马车外风声微澜,他抬眼轻瞥被吹开的帘外,禁不住喉咙的痒意又咳嗽几声,一名护卫将在外头生火煮了的热茶奉上,他接来喝了一口,“也不知兄长与兰涛是否得手。”

    他将茶碗搁下,垂着眼帘打量自己手上沾染的朱砂与墨痕,“还真有些好奇。”

    “兰涛总管是陛下身边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不知帮陛下挡住了多少南黎人的刺杀,想来那谢繁青没那个本事再从兰涛总管手底下逃出生天。”

    护卫小心地说道。

    “兄长原本还想利用江双年,哪知这位南黎的太子殿下剑走偏锋,偏绕过了业城,”碎玉眼底浮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轻轻地叹了一声,“兰涛不来,我们还真没有什么胜算。”

    他说着,便伸手拉开车座底下的抽屉,从里头随便挑拣了几样彩墨出来,再要拿帕子擦手却扯出其中的一封密折来。

    密折散开几页,露出半边仔细勾描的画像来。

    “谢繁青”三字映入眼帘,碎玉一顿,随意擦拭了手上沾染的颜色,竟也来了点兴致将那折子取出来。

    这是北魏枢密院院使吾鲁图的密折。

    内容他是知道的,却是从兄长口中听来的,他也并未见过这折子里的画像。

    随意瞧了一眼,碎玉便将其扔在案上,却致使其一端从桌角坠下去,内页便一一铺展开来。